向游廊走去。
“是啊,他早晚要知道的。隐瞒这件事,对他对我,都没什么好处。”
“成。”宴娘爽快说道:“阿柔的决定,我都支持。不过阿柔啊,咱们现在可还有一件事要做呢。你可不知道,那姓傅的太监安排了一伙人,天天坐在金泽楼,虽说酒菜钱照付不误,可我看着就头疼,这不是赤裸裸地威胁吗?”
新柔安抚她:“你放心吧,不管能否找到傅内监说的那个人,我都会想办法,绝不会让他继续威胁咱们的。”
宴娘点头道:“我在来这里之前,特意去了几年前遇到那位船娘的地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别说人了,就连船都寻不见踪影。这苏州城这么大,想寻个旧人,何其难哪。”
新柔拉着宴娘进到专门为她而设的书房,关上房门,问道:“宴娘,你如实告诉我,你在之后...真的没有再见过那位船娘吗?”
宴娘叹道:“那时,我失魂落魄,她教习的那版《潇水》,我还是回去之后才领悟到其中精妙。第二天,我便匆匆去寻她,想当面拜师学艺,可谁知那时她就已经不见了。我问同在那条河道上撑船的船娘,对方说她身体一直不好,许是不再做船娘了也未可知。我又忙着问她住在哪里、姓甚名谁,可对方却说她一直独来独往,从不和人搭讪聊天,所以,就连其他船娘船夫都不晓得她是谁。”
“竟然这般神秘...”新柔喃喃道:“你说当时她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那这么说来,竟是走到对面亦不相识了。”
宴娘犹豫了片刻,说道:“其实...那日我骗了姓傅的。”
新柔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我气他手段卑鄙可耻,便故意说得真真假假。那船娘在弹奏《潇水》时,是摘下了帷帽的。”
“这么说,如若你再见到她,是能认得出来的了?”新柔很激动。
“那是自然。我经营的是酒楼生意,过目不忘可是我的当家本领。”宴娘说道。
新柔坐在书房中,托着腮许久没有言语,宴娘走上前凑过去:“你这又是怎么了?”
她直起身,看着宴娘的眼睛,说道:“我在想,找到她之后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告知姓傅的,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宴娘恨恨说道。
“可是宴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船娘是被傅内监欺凌的人,她好不容易逃出傅内监的掌控,咱们再把她寻到,那岂不是成了为虎作伥?”
“不会吧...”宴娘想了想,有些心虚。
“你看傅内监那人,只是想向你打听《潇水》,就不走正路,非要假冒官府把人绑走。他找了这么多年人,恐怕都已经疯魔了,你想想,如果真让那船娘落入他的手里,多危险啊。”新柔神秘兮兮凑近宴娘,小声道:“而且,内监啊...我听说都是不太正常的。”
宴娘闻言,被她说服,思忖道:“那照你所说,这人...就不找了?”
“不找...恐怕也不行。”
宴娘急躁:“这又是为何?”
“他现在知道金泽楼和慈幼园与我们的关系,如果不给他一个满意的说辞,恐怕后续会牵连甚广。而且,傅内监是宫中出来的,万一这事跟宫廷有关...”
“这找也不是,不找也不是,到底该怎么办哪。”宴娘生气,大步走回到椅子上愤愤坐下。
“谁说我们不找了?”新柔反问:“我们要找到这个船娘,问清楚她和傅内监到底有何过节,若是无甚大碍,我们自可以告知他;若是利益关系甚重,那我们就把人藏起来。”
“何况,看到傅内监罔顾王法,在城中只手遮天,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咱们找到那船娘,看她了解多少傅内监做的恶事,然后扳倒他,岂不畅快?”
宴娘眼神一亮,同意新柔的主意:“就按你说的办。可是...该怎么找呢?”
新柔冲宴娘明媚一笑:“从你入手啊。”
宴娘反手指向自己:“我?”
新柔笑意加深,笑容灿烂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