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解开身上的绳索,他们自己就向外走去。
卫瑛带领着阁众,一路跟随。
脑中想起主上的嘱托,“你可还记得我们之前去将军府的议事堂时,进门前有一个声音,含笑的声音。”
“要尤其注意这个人的反应。”
主上似乎肯定,入了将军府,灰衣人定会去寻此人。
卫瑛想了想,心下已有成算。
灰衣人没有走寻常路,七拐八拐还经过了一段暗河,从暗河到地道,出了地道,就是将军府的假山。
这一段,审讯时吐露过,可他们一不知道方位,二不知道地标,没有参照,只凭本能,也只有这样的法子才能知道他们所说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出来看见是将军府,卫瑛就知道主上的预料成了一大半儿。
接下来的事,才是最关键的。
卫瑛拉住身旁的人,后头的跟着停下。
低声吩咐:“别跟着,分开行动,找我之前与你们说的那个人,一但找到,立刻传信。”
将军府与外面不同,里面兵卫密布,个个儿都有两把刷子。
且按灰衣人一贯的行事风格,直接去找那个接头之人的可能性极小,更有可能的是通过什么法子传递消息。
尤其是在将军府,他们所图甚大,细究起来和镇国大将军的利益绝对有冲突,诸多行事,定要瞒着人。
简单的安排后,这些善耳力者每人一片地方,细细搜寻。
最终,是在离主屋不远处,幕僚住所之外寻到了。
卫瑛赶到,看清这人面容,不由惊讶。
竟是他,兵部尚书的大儿子,邓延翌。
京城官员每一府的情报都在澜瑛阁的细密掌控中,兵部尚书府,尤其是这个府中大郎君,最是不起眼。
众人皆知,他是因着自己弟弟邓延梧与当今圣上交好,才应他父亲兵部尚书要求,去镇国大将军府做了个幕僚。
上次见时,也没看出什么特别,可是现在……
如果不是记得他的脸,卫瑛绝对认不出来。
气质,神情,乃是走路的姿态,都与人前完全不同。
冷肃、漠然,还有嗜血的杀意。
邓延翌应该是接到消息从自己卧房中出来,动作灵敏地避开一路巡逻的兵卫。
卫瑛小心坠在他后面,打手势让自己这边的人跟远一些。
这家伙的身手了得,看得出来,仅在他之下。
一路跟到了假山密道口。
那三个灰衣人,竟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这里。
月光照耀的阴影处,隐隐绰绰的树木影子随风动,亏得不远处草丛中还有一处未化的雪,反射的微弱光芒恰好驱散浓稠的黑暗。
只一个照面,一眨眼的工夫,邓延翌的右手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依次徒手捏断了三人的颈骨。
而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动作熟练地倒在三人身上。
呲呲地冒了一会儿烟,剩下的痕迹拿土一遮,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如此手段,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从未查到过他们。
如果不是这回揪住了他们的尾巴,如果不是主上想的法子,眼前这一幕,也就同过往暗中的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了。
他在原地屏住呼吸,没再动作。
等邓延翌走远了,他方带着人,从另一头迅速出了将军府。
连回澜瑛阁处理后续的心思都没了,只是简单叮嘱两句,就马不停蹄往宫中去了。
这件事不容小觑,必须立马禀告主上。
含凉殿内。
博古香炉中熏烟袅袅,南宫姣见他进来,放下手中的笔。
卫瑛见主上抬头,没等主上开口问,便主动将今夜将军府内所有细节一一讲清。
南宫姣越听,面色越沉。
卫瑛回禀事务向来简洁明了,这般事无巨细,还是头一回。
说明邓延翌其人,连卫瑛都觉得棘手。
“当真看清了,就是邓延翌?”
“不错,我特意观察了他下颌与额头,没有易容的痕迹。”
南宫姣抿直了唇,肃然看着桌案前方,沉思良久。
如果真的是邓延翌本人,那么这盘棋,下了多半得有几十年。
可存在这么久,根植朝堂这么深的组织,之前祖父也好,舅父也好,从未与她提过。
连他们也不知晓。
而今,她眼前所显露的,就只是冰山一角,甚至是最不起眼的一角。
南宫姣站起身,来回踱步。
乱世之中,罗刹手段,隐世不发,深植朝堂。
不会是单纯的江湖或是朝堂中人所立的组织。
江湖人讲义气,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