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宫敛扭曲的笑声长长不息,“老夫一诺千金!”
南宫姣长戟朝天直指向他,战意汹涌高声命令,“我澜瑛阁的将士们听好,而今江山一切灾厄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听我号令,杀——”
“杀——”
杀声久久回荡,震耳欲聋。
澜瑛阁大军瞬间战力更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朝廷大军逼向城墙方向。
擒贼先擒王,今日若能拿下宫敛人头,那么往后后患便迎刃而解,天下便可自此安定。
一切,只在今日!
既然他敢露面,那她南宫姣,也就当真敢只身入虎穴!
子时之前,还是大军固守的京城,拿下的难度太高。
可若是目标只有宫敛一人,那便不同了。
他就像是一个活靶子,不过城墙罢了,她南宫姣悬崖峭壁都去得,石块垒砌而成的城墙,如何就去不得了!
投石车率先顶上,巨木以前锋相护,如一把尖刀摧枯拉朽般冲破敌军防守,重重撞向城门,在将士血肉的守护下,一下一下,震天撼地。
不只是想夺取京城,稳定天下,更想为以往那么多浴血牺牲的战友,为饱受苦难的亲朋,为九泉之下所有因此而亡的百姓报仇!
另一边,战场中央,南宫姣身轻如燕,脚下踩着敌军头颅一个个炸开,人飞速向着宫敛所在方位城墙而去。
宫敛见她此举毫不意外,挥挥手,城墙上便从高处分身而下数个黑袍灰衣人,直直冲向她。
可南宫姣这边高手亦是不少,如飞箭般从她身侧激射而出,迎了上去。
南宫姣看准空隙,飞身而过,眨眼就攀上一半,向上甚至能看清宫敛黑白相间的发丝。
宫敛低头,眸光流转间如饮人血得道的老妖,他撑着椅柄,从盘龙轮椅上缓缓站起了身。
就这般在天地极致的喧嚣之下,静静欣赏着。
欣赏南宫姣抽出软剑,下手毫不留情,一个一个将城墙之上拦路的灰衣人几招就抹了脖子,欣赏她顶着袭击不借助任何外力费力攀爬,时而向上冲一段,时而向下跌落。
欣赏她身上伤口越来越多,面色越来越苍白。
更欣赏她不屈的眼神,彻骨的恨意。
面中神色越来越满意,越来越引以为傲,仿佛想要将她揉入骨血,吞吃入腹。
终于。
南宫姣拼着当胸一剑,略微侧身毫不犹豫地向上迎去,蹬着刺剑人的脖子,跃上了城墙,长剑也霎时惯穿了她的肩胛骨。
南宫姣眼睛都没眨一下,反手抽出,血溅了宫敛满脸。
宫敛避也不避,任由南宫姣的剑架上他的脖子,他还慢条斯理将唇边血珠卷进口中,眼眸眯起,仿佛对她血的味道颇为满意。
宫敛张口想说什么,哪知南宫姣干脆利落,手下用力,直接砍下了他的头颅!
碗大的断口上,血喷射而出,中间筋肉还在蠕动。
南宫姣一手牢牢抓着头发将头颅接住,一手剑刃向下,自断口向下竖劈,运了十成的力道,不消一息,便斩断了所有拦路的骨骼,将他的身躯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城墙上无处长戟向她刺来,她拼着关节错位扭动身躯,蹬开地面仰天到城墙之外,数根长戟追来刺入铠甲,刺得她在半空中喷出血箭。
迟了一刻,南宫姣才感到剧痛袭来。
可已经无所谓了。
手中死死攥着死敌头颅,双眼看向天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
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向下落,可却好像飞一样自在。
有谁的吼声远远传来,道宫敛已死,将领已死,只要敌军束手就擒,可饶过灭门之罪。
天上乌云在翻滚,雷电的亮色不时在云层间闪烁,她看见无数数不清的雨滴和她一起,伴在她身侧,也在向下。
母妃,祖父,舅舅,你们看见了吗,孩儿斩下敌人的头颅了。
他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没了他,天下将要太平了……
“公主!”
“公主——!”
宛若蝶翼般,南宫姣轻飘飘地落入了一人怀中,与他一同跌落,她被牢牢护在他怀中。
大雨冲散她脸上的血,只是不管用,她口中在不断溢出。
“公主,公主……”
空熠顾不得自身,手慌乱地想捂她的伤口,可她哪里都是伤口,最重一处在胸腹,他不敢轻易动。
南宫姣抓住了他的手,她笑了,笑得纯粹开心,将敌人首级塞到他怀中,断断续续地说:“阿,阿熠,我……我从未有一日,像,像此刻这般,这般开心……”
“你不要说话!”空熠大吼着。
南宫姣没听,仰头看天,“你帮,帮我看好,千万,千万不要丢了……”
天空雷雨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