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逐渐发挥作用,苏晓说话也就任性起来了,“总不至于等到他回来,我还醉着吧?再说回来又怎样?他又不管我!”
何存知笑了,“我管你,我来陪你喝。”
于是乎,主仆俩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没几个来回,苏晓就不行了。何存知欲扶这个菜鸟酒鬼回房休息,可是她却赖在沙发上不肯动弹,不出两分钟便进入深沉的梦乡。
苏晓的梦境漆黑又漫长。
她觉得自己像在太空中飘荡,又像在深海中沉沦。
忽然,有人唤她:“苏晓,苏晓……”
她向声源望去,只看到重重迷雾。她茫然地问:“你是谁?”
神秘人说:“我知道你在找我。来,跟我走。”
那声音似曾相识,更有一种魔力,使得苏晓顺从地朝着声源前进。每当她向前一步,迷雾便消散一分。不知道走了多久,迷雾渐渐散去,四周的景象开始变得清晰。
原来,她回到了广州的状元坊。
空荡荡的巷子好像一幅水墨画,散发着无尽的寂寥。
苏晓走在那狭小的水泥路面上,听不到半点声音。在她的前方不远处,一个瘦高的男人正背对着她朝前走着。他穿着蓝灰色衬衣,灰色长裤,一双黑色一脚蹬布鞋,手上拎着一个蓝色购物袋。没错,他就是她要找的那位老人。
“老先生,是您吗?”苏晓唤他,“您是谁?”
老人没有回答,仍旧向前走着,而且越走越快。苏晓紧跟其后,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突然,四周的景象如同在疾驰的火车上看到的风景一般快速后退。很快,状元坊不见了,老人也不见了,世界再度变成一片黑暗。
“不要走!”苏晓呼唤着,“我找得你好苦,你不要走……”
她本能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还真就抓住了。
“不要走!”她抓紧了,“你不要走……”
“晓晓,我在这里,我不走。”
这个声音……
苏晓猛地睁开了眼睛。
果然,是秦复。
他正俯视着她,好似一个救世主。深蓝灰色西装,浅灰色衬衣,深蓝花纹领带,这些高级的衣着只配给他的皱纹与银丝作陪衬。为什么她会认为他如此英俊?仅仅因为他像苏敏?
“是你?”苏晓蜷缩在沙发上,“我在做梦吗?”
秦复笑了,“不是做梦,我回来了。你看,你还抓着我的手呢。”
苏晓一看,果然。她赶紧松手,紧接着坐了起来。酒劲仍在,她是晕眩的。但是她清晰地记得他应该在出差途中,怎么这会子又回来了?现在又是什么时间?她到底睡了多久?
像是会读心术般,秦复挨着她坐下,接着说:“现在是凌晨两点,我到家已经一个小时,只是没把你叫醒。”
这时候,苏晓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和那本琴谱一样的花香味。这究竟是什么花的花香?她从前在哪里闻到过?
苏晓看着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事情比预想的顺利,提前回来了。”秦复看向茶几上的酒瓶和酒杯,“好像你说过,你不喝酒的?”
苏晓气鼓鼓地说:“你也说过不喝酒,但你的藏酒着实吓到了我。”
秦复哈哈一笑,接着一五一十交待:“那些酒,大部份是朋友送的,秦涛也从国外给我带过一些。我自己偶尔也会买,但确实喝得不多。”
苏晓想了想,“以收藏为乐?”
他娶她回家做个名义上的太太,也是收藏之乐吗?
秦复拿起酒瓶轻轻晃了一下再放下。那琥珀色的液体在静止的透明容器中轻轻摇曳,仿佛有了生命。秦复看着它们,悠悠地说:“晓晓,你看,这些颜色,质地,香味各不相同的液体,在透明的容器中晃动,像不像流动着的宝石?”
“流动着的宝石,这个比喻太绝了!”苏晓言自肺腑,“你的这瓶白兰地就是因为太像琥珀的颜色,惨遭我牛饮。”
“也是你的。”秦复摸摸她的头,“晓晓,能不能说说,为什么喝酒?”
苏晓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是因为那个人吗?和你在春江吃饭的那位。”
突如其来的直球让苏晓一怔。
秦复抚着她的秀发说:“你是否很疑惑,为什么我对你们的事情毫无反应?”
苏晓哑口无言。
秦复拿起酒瓶往她用过的酒杯里倒酒。倒完之后,他喝了一口,接着说:“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晓晓,你是一个谨慎的人。你如果真的想和他有点什么,怎么可能让我看出马脚?比如你突然刻意打扮自己,还和他去春江吃饭?所以,你是故意卖给我破绽的。”
“你还知道我去了春江呢!”苏晓又来气了。
秦复放下酒杯,“那天晚上,我在车上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