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洗洗才炒啊,不能直接炒吗?”
奶奶说:“你傻啊?直接炒不洗干净,吃死了怎么办?”
那时候我还觉得奶奶有点智慧,但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倒是没有跟着吃,虽然我也馋那口肉,但是我知道学校里教过,这种肉吃了,可能要进医院的到时候要花好大一笔钱都有可能。
到时候我爹得出我,我奶,我二叔,我堂弟的医费了,还有可能我吃了这肉怕是连医费都落不到。然后奶奶他们果然都进了医院,一大家子住院了,送饭的事情就落在我的头上,送饭的间隙,我总会去在医院附近的报刊亭呆着。
我娘不让我继续读书,只让我读了个初中,往常没事的时候我就会偷偷跑去镇子上的报刊亭找找不要的过期报纸捡来看看。
这下更有时间了,我总会坐在报刊亭边上看着报纸,报纸上有很多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我能看懂,有些我却看不太懂,不过这些都没有很重要,反正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不过我也不是哪一个报纸都能看的,只有报刊亭过期的报纸才允许我看看,而且如果有人来要买走去包东西,我就得赶紧给别人。
“ 还是有钱人好,想什么看书就什么时候看书。” 我忍不住嘀咕着,说着什么,有人听到我说的话,她坐在我的身边,我看着她身上的干净漂亮的裙子跟着我一起坐在马路牙子上,我忍不住递出去一张报纸给她,可以放在那坐着。
她向我介绍了她自己,她说她叫时家凤,是在香港有很大的公司,听着像是有钱人家的,我不是很理解有钱人家的人怎么还会跟我说话,明明她说的内容我都不一定听得懂。但是既然她过来跟我说话,可能还是跟我说话有什么可取之处吧。我就安静的听她说了。
“ 你喜欢看书?”
我不知道,我拿着报纸怎么得出来喜欢看书这个结论的,但是总归都是看,应该还是有些什么共性的吧,反正我觉得应该是有效的推断。
“还行,反正看书我觉得跟吃西瓜一样难得,会很清爽。”
反正我是我们家的异类,按照我娘的话说,多少年没见李家还出了这么一个爱读书的,竟喜欢弄点没有用的东西,家里该学习的不学习。不该学习的成天想着学习。
我娘说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我听到这些的时候,单眼皮木讷的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低下头更明显的是两腮不断鼓起,那是我唯一藏不住的情绪。
就像现在我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对方也很安静的听完,她什么也没又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只说她的福利院在招人,留了一个电话和地址给我。
现在想想还好自己把那张纸留了个心眼藏了起来,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着对方从我边上离开,还觉得人家富贵会从手缝里溜点钱给她,她就能填了奶奶造的这个窟窿。要是被我娘找到那张纸条,怕是永远我都要在那个村子里生活着了。
傍晚的镇子上,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只有零星几个屋子还亮着灯,趁着夕阳我被我娘揪住耳朵走了一路回到村子里,我得恭恭敬敬地弯腰顺着她的力道走,不然落在身上的就不止是一处的受力。
“你是猪脑子吗?那人看着有钱你不会哭着要点吗?” 说完的时候,她直接一巴掌拍我的脑袋,说一声:“说话啊。”
我也不敢躲起来,只敢受着这把力气,反正我只觉得眼前看到的东西都变得一颠一颠的,像是整个天地都跟着转了起来,我只能说,“我错了,我下次再说。”
我就只能躲着我娘的手劲,像是一只在树梢上的麻雀,想飞但是周围都是困着的枝桠,根本逃不出去。
我想着奶奶和二叔一家还在医院,我要是天天来送饭的话,那不是就都有时间可以在报刊亭看书了,也不是能常常拥有这个机会的。
自称是时家凤的女人看起来真的很有钱,身上穿着是时髦的西装,头发梳的整齐抹得光滑透亮,那是一个美丽的皮囊里装着智慧的灵魂,就只是坐在她身边都觉得跟读了几天的书一样。后面几次遇见她,她都会问我要不要跟她离开。
“ 离开?离开去哪里?”
“ 我在南方开了一个福利院,那边很好看,有大片池塘夏季有荷花,秋季就能吃藕节还能下去自己摸藕,好看还实惠。”
“ 有很多被弃养的孩子,我就收留他们住在那,有吃饭地方还有学习的地方,你来我这工作怎么样?”
我觉得她说的地方挺好的,听起来就是个不错的地方,听她说的那些描述里,我好像能看到那个地方,那些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给我画画,我的脑海里似乎慢慢出现了很多不一样的世界。
人的心里一旦有了新的期盼,就免不了天天都要去想这个事情,但是我也知道好像我并不配自己所想的这些东西,又或者,我本来不该在思考这些东西。
时家凤走的时候给我留了点钱,但是这点钱就像是没有办法和我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