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离开了,临走前,王净忍不住想——淑妃的态度果然松动了,看样子阿母说得每次。
两个人都没有看到,嘴上说着像是站在王氏角度考虑话语的淑妃,看着她们离开背影时,眼底那若有若无的讥讽。
“都是蠢货。”
在和自己一贯沉默寡言的儿子复述后,淑妃就这样笑着,说。
而谢从云听完后,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没有等到大婚,竟然就有人用这种手段!这是想打阿琼的脸吗?
“原本本宫是想用这个诱饵逗着那群鬣狗,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愚蠢……这么贪心……”
淑妃叹了口气:“本来只是想稍晚一会再看到王氏们崩溃的表情,但现在……就更晚一点吧,让他们彻底飘飘然起来。”
谢从云眉眼沉凝,听完了淑妃的话,他若有所思看了眼自己的母妃,似是想到了什么:“衣娘子,她怎么样?”
“衣娘子?她很好。”说起衣照雪,淑妃的嘴角不知不觉挂起了微笑,“她并不在意,这样很好,只有不在意,日后才能刀枪不入。”
谢从云点了点头,他没有说好还是不好,起身行礼便告辞了。
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异常奇异,看似亲近却又疏离,淑妃对谢从云没有什么慈爱,谢从云对淑妃近乎也没有什么孺慕之情。就像现在,淑妃与谢从云就像交流情报一样公事公办说完后结束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感情交流。
而得知了王家做法的谢从云这几天心情都不怎么好,可偏偏他现在还不能做些什么,这就导致他的心情更不好了。
于是在睿王手下工作的一群官员这些日子觉得上司路过的时候都如雷雨过境,乌云密布,不由战战兢兢,更加胆寒。
只以为睿王郁郁是因为王家人的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睿王之所以心情不好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因为他未来的长嫂,衣侍郎家的长女衣照雪!
——而这件事,本应该是个秘密才对。
直到些许时日后的某天,即将宵禁之前,睿王府突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
“太子殿下。”
谢从云在看到谢明庭的一瞬间,心中似有了悟,他隐约间清楚对方为何而来。
而太子的脸上全无平日里看着弟弟、作为长兄的谦和和包容。谢明庭看着谢从云的目光锐利且充满了探究欲望,他的手上,甚至还有一柄出鞘的,但没有开锋的长剑。
“衣娘子书库里的东西,是你送过去的吗,时明。”
果然。
事情败露了。
谢从云想着,脸上却无丝毫惶恐或是愧色。他迎着太子暗含怒火的目光,没有解释。没有狡辩,而是干脆点了点头。
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变得格外安静,只能听见谢明庭陡然加重的呼吸声。过去了不知道许久,谢明庭终于说话了,声音很轻:“她是我的太子妃,时明。”
“我知道。”谢从云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一直都知道的,殿下,可是,我只是晚了一步罢了。”
谢明庭缓步走到他面前,将没有开锋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这些都不重要,时明,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有他人发现,你让衣娘子如何自处!”
谢从云无惧:“后果重重,我一人承担,一人背负,绝不会牵扯到她分毫。”
谢明庭看到他这个记忆里沉默寡言的弟弟苍凉笑着:“太子殿下,臣弟只是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心罢了。”
谢明庭心中巨震。
这些日子里,虽然因为种种事情阻碍,谢明庭一直不能与衣照雪再见一面,但他一直记得,当时她所说的,有人在她的书库放上礼物。
就算时间已经被各种公务占据,但谢明庭还是派人去暗中搜查,甚至几次躬身亲问细节。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即将大婚前的几日,谢明庭最后确实得到了答案,虽然在知道答案的那一刻,他的表情近乎是凝固住了。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毁掉消息,提着剑,来找谢从云兴师问罪。
此时听见谢从云答复的太子嘴角一扯,他看着一副无所畏惧样子的弟弟,又气又怒,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他早就知道,以衣照雪的品貌,若是她愿意亮相必然能让人心生恋慕,他万万没想到,前些日子是自己被衣照雪取笑,现在还要面对自己的弟弟爱慕自己未来太子妃的事实。
这让他的胸口闷闷的,但谢明庭又因为弟弟鲁莽的行为升起一种微妙的优越感,太子缓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阿耶知道了,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