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吗?怎么又怪起她来了?
姜绍压低了声音想同她解释外面的情况,谁知姜夫人气极,暴起给了他一耳光!
“你们姜家真是好啊!这及笄礼你们自个儿办吧!”
说罢,姜夫人拂袖而去。
姜以清冷眼看着姜绍,后者面露尴尬,搓了搓手,像是在组织语言。
其实大夫已经确认姜以盈没有生命危险,微量的慢性毒药一两次并不会致命,只是她已经意识到这一世的自己并没有改变什么,如果今天没有发现,那姜以盈就会再一次被姜家害死。
不能再等了。
既然他们要让姜以盈死,那就真的当她死了才是最安全的。
姜以清已经倦了,神色恹恹道:“既然父亲母亲如此恨我,那还有什么必要办这个及笄礼。”
姜绍一愣,只见她转身对着钱蘅林檀二人虚虚行了一礼,颤抖的声音里带了些委屈,“对不住二位姐妹了,害你们白跑一趟,还看了我的笑话……”
钱蘅心下了然,姜以清每次这般装作娇滴滴委屈模样,都是懒得应付了,随意敷衍一下外人得了。
说着,她拭了下眼角的泪,又对姜绍道:“父亲,这及笄礼便算了吧……”
“哎——阿清啊,你母亲她、她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今日咱们阿清的及笄礼还是照常,改日再与你母亲好好解释两句,好不好?”
姜绍也烦闷着,外头贵客都到了,这礼若是不办了,明日里全定京城都要看姜家的笑话。
“可母亲一走,连个赞礼的人都没有了,这礼也办不成。”
“随便找个婆子代一下嘛!”
姜以清耐心已经快要耗尽:“怎能随意找人为女儿赞礼?”
姜绍拉起脸刚想训斥两句,便听见一个声音如同惊雷平地炸起。
“姜大人,贵府可是出了何事?”
众人不约而同地向外看去,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观礼幕布后面,幕布是为了隔绝男宾所设的,只能看见一个淡淡的影子。
姜以清却心头一颤。
宁珏怎会出现在这里?
姜绍惶恐万分,话在肚里转了又转,不知该如何解释。
“姜大人,小世子盼着参加姜大姑娘的及笄礼已盼了许多日子,今日备了厚礼上门,姜大人可千万莫要辜负了小世子的期待,若是有什么难处请一定说出来,想必本王一定能帮姜大人……解决掉。”
宁珏的声音不温不火,却让姜绍听了脑袋发昏,惊恐极了。
谁说这贤王殿下淡泊名利,性子温和好说话的?这句句带刺,话里话外威胁人的,这哪里好相与了啊!
若是让小世子知道姜以清差点被她母亲害死,怕不是要仗着贤王的势掀了这姜府!
他连滚带爬地到幕布前躬身行礼,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不会误了吉时。
看着幕布后那个浅淡的影子,姜以清心头烦闷纾解了不少,这宁珏居然是借小世子的由头来参礼的。
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让她抱大腿,那她自然不会客气。
姜以清调整好情绪,走到舒剪秋面前,端端正正向她行了礼:“既如此,可否请舒姨为阿清行赞礼?”
舒剪秋怔住:“这…不妥吧……”
“赞者即德行恭良的妇人长辈,舒姨您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设善堂,救孤儿,所积福德比谁都大,您为阿清赞礼,是阿清的福分。”
姜以清固执地行礼,不肯抬头。
“这……”姜绍也犹豫,他们姜府好歹是官家士族,随意找个族内婆子是不是比一个江湖人士要合适些?
宁珏咳嗽几声,面上透着不悦,淡淡开口:“再不定夺,便要过了时辰了。不然一会儿小世子闯进来,姜大人要不求求他,让他请候夫人来做赞者可好。”
姜绍一个激灵,忙冲舒剪秋遥遥拱手。
“好吧。”舒剪秋露出笑意,答应下来。
钱蘅二人赶忙招呼春草她们为姜以清重新梳妆,耽误了好一会儿,别误了时辰。
姜以清坐回房里,对镜贴花黄,梳发髻,她微微偏头看向床上躺着的姜以盈,清冷的眸中怒火未平,姜以昇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妹妹,紧握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覆上来,他对上阿姐清澈的眸光,“阿昇,愤怒最是无用。”
姜以昇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吉时已到,及笄礼起。
姜以清双手交握于身前,屹然挺立,如同一只蛰伏于深夜的狼,终于出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