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态”是皇贵妃的意思。皇贵妃当时在旁,对景帝的原话是:“想来国君爷是忠臣无二,不想竟出了这样的子孙,这一年真是不让人消停啊。事已至此,不但是死了人的,这事情说大则大,若不是闹得太荒唐……诶,难为陛下了,总是要给朝臣们一个交代,否则难以服众。”
原本景帝正在思衬如何发落,这样一听,便立时有了痛快。
“安国君管教无方,他自己的孙子,他自己发落!”
宁姶大胆问道:“敢问陛下,如何发落?”
景帝想到他们连皇子的命都敢动,又闹下如此不堪的罪过,便道:“自然是血债血偿!”
宁姶正回忆着,只听安国君扯着嗓子喊叫说:“我国君府竟出了你这等子奸佞小人,老夫今日便清理门户!”说罢,他便一刀刺进了颜仪开的肚腹,只见颜仪开如死鱼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祖父,又缓缓看了眼自己的父亲,随着禁军松开了手,他便倒了下去。
“开儿!”一声女人的哭喊声从宁姶的身后传来,她猜到是那钱氏回来了,却一点也不可怜她。
颜家人,贪没姑母的嫁妆,和颜巧凤里应外合,杀死了原本的余宁姶兄妹俩,害得哥哥久病缠身,又多次想要杀了我和姑母,还有桓胤,等哪日你们颜府被抄了家,灭了族,那才算是平了你们做的孽!
见颜家人在那里哀嚎,宁姶带着微笑转过身对着禁军首领说:“差事已经办完了,我们该和高大人汇合,回去复命了。”
秦首领点了点头。
他见惯了这些,与这颜府并无交情,故也没什么动容,一切都是公事公办。
出了颜府,这位禁军总管忍不住驻足问道:“姑娘当真不怕?”
宁姶抬头看他,怔了一怔,又冷冷地晃了晃头,然后不屑地离开了。
……
宁姶想公主府稍远一些,想必公主更为难缠,便直接去了公主府,到那里与高守堂汇合。
不想她刚去到了公主府的门口便听到了堂堂太后所出的络青公主如疯妇般在里面嘶喊道:“高守堂,你就是公报私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至今不娶,就是对那安平旧情难忘!我贵为公主,她能替我嫁去平凉府,那是她的无上荣耀!凭它平凉府是什么狼窝虎口,她到底不是回来了,为何要我去和亲?”
宁姶吃惊,她万万想不到,这公主的结果居然是去和亲。
她更不知道当初姑母居然是替她嫁去平凉府。
一听这公主的泼样,便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不用听也知道,她居然在去江南期间,挑选了许多江南官员家的女儿,不分嫡庶,带到京都来,这般才有了今日的下场。
你不去和亲谁去,谁让你两任相公都死了,皇族里没有适龄的公主,那就只有你了。
现下,宁姶看着高守堂从公主府里失神般地走出来,心里不禁心酸。他竟是这般深情的男子,为姑母这么多年都不娶。
“师傅,你还好么?”
高守堂面色疲倦,双目失意,比起平常时候的器宇轩昂,现下竟是一副困顿萎靡的样子。
他没有回答宁姶的话,缓慢地走向自己的轿子,在嘴里念说:
日下语人泪染伊,
悲别乡愁涕零弥,
予隔万里遥相伴,
目思云彩照心席。
“日下”、“云彩”……那不是“昙”?
这是写给姑母的诗……
……
不多时,静安殿里便传出了颜太后发指眦裂的怒声……
“是拿哀家死了么?早知道今日,当初我情愿把他活活烧死!”颜太后身着寝衣坐在床上,一觉醒来便听到颜家发生的噩耗,气得她五内俱焚,攥着拳头直敲床!
原来昨夜李皇后早就暗中封锁了消息,不叫静安殿里的人知道。这是喻雪提醒的她。
姜嬷嬷吓得赶忙将人都赶了出去,并威胁万不可将这话传出去!
而后,她便急着劝说:“太后,当初您执意不肯让那皇贵妃入宫,使得陛下不得不偷偷与其在宫外相见。您是想烧死那个女人,不成想皇帝竟然和她在一处,这才有了那场火事。您这般说,当心叫皇帝听了去,若传出去,会母子离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