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谁开发了意识实验和那个AI？”
楚扬的答案是萧启或萧清，概率七三开，如果萧启是初始开发者，萧清就是完善者。
罗威曾提到过“前人的肩膀”，直言那人是他的同学兼酒神岛项目的同事，不但给予对方极高的评价，也坦陈意识疗法的几个场景架构都是那人主导开发的。根据陈开的调查，罗威跟萧清确实在脑科学领域师从过同一个导师，这基本上从侧面佐证了萧清就是罗威口中的那个人。
根据方行远这些日子的观察，罗威团队在科学界顶多只能称得上优秀，离“顶尖”相去甚远。他们守着一套现成的超前科研成果研究了二十几年硬是没研究明白，最后靠着前人遗产而不是自主创新打响了名声，实际水平可想而知。
结合罗威团队毫无章法却有惊无险的流窜经历不难看出，他们大概率是组织选新中的淘汰者，完全没入组织的眼。只不过，以那个组织的严谨性，选新的课题恐怕也会被归入酒神岛项目，设成高度机密，于是就有了罗威用以包装简历的“酒神岛项目”。
萧清跟组织的渊源罗威是不可能知道的，他只知道他那个天才同学想让他知道到的进展，之后又接收了人家想让他接收的成果，自然会认为成果的直接来源就是初创者。不管怎么说，起码罗威的话可以证明萧清跟意识实验的关系。
关于这一点，萧清在虚拟世界里其实也留下了一条线索。
现实中的梁铭实质上是萧家的赘婿，所以虚拟的设定里，大梁朝姓萧，普天之下莫非萧家的财产，梁琰、梁泰、梁瑾瑶、梁纪、梁吉在虚拟中也都恢复了萧姓。这般正本清源的架构设定，如果说与现实中的萧家后人无关，他是不信的。
目前来看，结合前面的推理，有这个能力和动机的，只有萧启和萧清。
如果初始开发者是萧清，梁筱瑾去世时，他仅3岁，了解这一段家族秘辛的途径就成了问题。最有可能的无外乎两条，一是他的母亲塔季杨娜，二是组织的人。
根据陈开的调查，塔季杨娜是大泽星的难民，抵达阿波罗星的前两年经历未知，第三年就生下了萧清。她这种情况，大概率也只是挂个监护人的头衔，在萧清的成长过程中都未必说得上话，更勿论转述家族恩怨秘辛了。所以，最有可能传话并能让萧清相信传话内容的是组织，动机无他，派系之争罢了。
如果初始开发者是萧启，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他的能力够不够、如何保证信息在他死后无障碍传递给下一代以及为何要留下死后传信息的后手。
同梁瑾瑶一样，萧启除了生卒年份以外，没留下任何社会痕迹，但楚扬倾向于相信他的智力水平不会亚于萧清，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相信萧良瑶参与的实验与智力提高有关。至于为什么没有社会痕迹，可行的解释也有很多——或是身体有缺陷、或是对早期实验品重视程度高、或是派系内斗背景下的时机不成熟。
那个AI的能力有多强大尚不清楚，但有了自身在虚拟中的经历，楚扬相信萧启绝对有能力通过AI在意识实验中留后手，只要萧清子承父业接手研究，传信息应该不是难事。动机仍然可以用派系斗争来解释。
总而言之，如果那个被限制的AI有立场，它一定是站萧家的。
最后是“现实中的萧清在一系列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直觉告诉楚扬，292年先后发生的四件事绝对不是巧合——华葳葳怀着华璋离开阿波罗星、具备医护知识并有接生技能的Tania与华葳葳同船、罗威团队带着意识实验的模型离开阿波罗星、萧清去世。
以罗威团队的水平，照理来说，在阿波罗星连接触意识实验和AI的机会都没有，却偏偏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这么重要的成果，始终无人察觉、无人追究，说是无人相助恐怕连鬼都不信。而说到内鬼，还有谁比充满指代性的虚拟世界架构的设计者——萧清更合适呢？
无论是从个人能力还是家族渊源层面看，萧清都无疑是那个组织的重要成员，如果他真的是实验的产物，那还要再加上一条“重要财产”。楚扬见识过被教会养大的人是什么样的，故而绝对不会相信萧清有背叛组织的想法，顺着萧梁之争的思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组织内部的派系斗争。
他将自己代入到萧清的处境，假如斗争到了如火如荼的阶段而他那一派已经岌岌可危，处于生死攸关境地又不可能逃走的他会怎么做呢？
他拿这个问题问陈开，陈开说：“如果是个必死局，我会把毕生成果写到加密程序里，做两套有缺陷且融合后会生成病毒的备份，一套让我最看不上的、最不起眼的人带走，一套藏到敌人费点力气能找到的地方。然后毁掉所有信息。”
他问陈开为什么这样安排，陈开说：“当然是以此掩护最重要的人了，研究成果总归不能留给敌对方的，不如让它物尽其用。按正常逻辑，我的对家会想方设法恢复信息，同时会竭尽全力找备份，找到后又要消耗极大的精力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