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遍体鳞伤的年轻人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用手遮挡着自己破破烂烂的水手服,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是……这艘船上的海员?”来不及多想,她单膝跪地向他伸手,“你哪里受伤了?感觉如何?不要怕,我们是阿戈尔人和伊比利亚审判庭组成的队伍,你很快就能回家了。”
年轻人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仿佛因为巨大的精神刺激失去了语言能力。
她心下一紧,“这艘船上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年轻人终于如梦初醒,他张开嘴巴,仿佛语言复健的病人般,困难地吐出字眼:
“……阿方……索。”
“埃列什基伽尔!”
修勾的尖声吠叫像警报一样响起,它的身影出现在船舱上方一跃而下,凶兽一般低吼着,尖利的犬齿毕露。
“埃列什基伽尔!你搞什么,你难道看不到……”
“你不是去探路了吗?怎么……”她疑惑不解地问。
“大厅里有些有趣的东西。待会再说,你赶紧……”突然,它如战旗般举起的尾巴困惑地晃了两下,作俯冲状眼见就要扑上来撕咬的姿势也改变了,“等等,你是说这家伙其实是……”
“你在说什么?我发现了他,似乎是愚人号的船员……”
头顶的甲板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循声而来的提灯审判官出现在楼梯上。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她只看了一眼就拔出利剑,飞奔下阶梯,因惊吓而浑身僵硬却还想竭力将埃列什基伽尔扯到身后。
“等等,搞什么?”埃列什基伽尔挣开她的手,指着身后的年轻人,“这不就是你们在找的人吗?他看上去需要急救!”
她的手在拉扯中挥舞,碰到了什么冰冷的、甲壳般凹凸不平的东西。
“人?”
艾丽妮的声音不易察觉地颤抖,“你说,你背后的东西是人?”
她的大脑嗡地一声空白,慢慢地,迟钝地转头看向身后。
一双肉食爬行动物般的狭窄竖瞳,层次不齐、仿佛深海鱼的尖细牙齿突出扁平的颚部。头部的后方伸出恐鱼般的触手,从搭在头肩的白色纱帘布中露出。
小审判官的手铳保险栓拉开了,扣下扳机的声响接踵而至。
她本能地抱头下蹲,眼球不住地痉挛,意义不明的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