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腕还在流血。
她抓起一把熏香炉的炉灰。
炉中的熏香灭了没多大一会儿,香灰还是温暖的。云芍将香火用力按在伤口上,伤口本就疼的厉害,再加上往上按压香灰,更痛的人难以忍受。
云芍甚至疼的感到阵阵眩晕。好在血止住了。
云芍又赶快用碎瓷片将束着脚的细绳割开。她在割绳子的时候,余光撇见香炉中有一点发亮的东西,她好奇的凑近看。
那是不知某种动物的鳞片,灰黑色,散发着油乎乎的亮光。
熏香中腥臭气的来源应该就是这个。
云芍看着那鳞片,无端感到一阵反胃。
云芍又听见前面两个人的谈话了。
“这小姑娘也是可怜,花一样的年纪,就要死在水中了。”其中一人叹了口气。
“没办法的事。如果这次的新娘不是她,村长就得从村中的女孩中选了。我记得你家还有个妹妹吧,万一要是抽到你家,你舍不得这小姑娘送死,就得舍得自己的妹妹了。”
马车前没了声音。
过了好一儿,那人又道:“这河伯到底是干什么啊?这些年祭后他的活人都不知多少,这东西真的是神吗?”
“我觉得不像,哪有正经神会吃这么多活人啊。
“我觉得也是,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不给那东西吃活人,是要被水淹村子的。”
“据说村长找了道士,但什么时候到不知道呢。”
“希望早点到吧,万一能救下这小姑娘呢。”
“但愿吧。”
二人说完空气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马车行驶时轱辘转动发出的声响。
云芍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她逃不掉了。
车外的两个男人不可能让她跑掉,本来她一个女孩子就没有成年男子跑得快,再加上手腕上痛得钻心的伤。
可如果任命被祭给那所谓的河伯,她肯定会被当成血食生吃了的。
这是似乎是一步死棋。
马车忽然停下了。
云芍想大概是到了吧,自己马上就会落入那吃人的怪物口中了。
云芍又听见了那二人的声音。
“就停在这吧,再往前我是不敢去了。”
“那马车怎么办?”
“河伯只要新娘,不要马车,到时候马车会自己回村子的。”
“那就这样停着吧。”
云芍听见二人下马车的声音,听见他们走在山路上发出的沙沙声。
她静静坐在马车中的一角,估计那二人走远了,才轻轻掀开了马车帘,走了出去。
外面阴云密布,一块块黑乎乎的乌云压得极低,仿佛下一秒就要有大雨倾盆而下,空气中浮散的水气让人喘不过气。
云芍看了看四周。
前面不远处是一条河,那河没多宽,水黑浑黑浑的,叫人看不清底。
周围是叠叠群山,山上的树郁郁苍苍,散发着浓厚的绿色。
山青如黛。
云芍无端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句话。
“白山黑水出祥瑞,青山黑水出妖孽。”
她打了个哆嗦,越想越害怕。
这山比成色极好的翡翠还要绿上几分,水又黑得墨玉一般。
河中那所谓的河伯一定是个大妖。
云芍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去,提起裙摆就向相反的方向跑了起来。
快一点,再快一点。
跑的够远活下来的希望才越大。
可是没等云芍跑几步,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忽然动不了了。
她的瞳孔极速扩张,甚至到了看不见白眼仁的地步。在全瞳都变得漆黑的一刹那,云芍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控制着自己向河边走去。
云芍的意识还清明着,她急的几乎快哭出来,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身体原路返回。
一步,一步。
云芍的身体走的很慢,但是很沉重,双脚落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渐渐与心跳同频,像是敲击这云芍心脏这面小鼓。
云芍原本清明的意识随着咚咚的心跳,越来越模糊。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走到了河边。
河面如一面镜子,没有一丝波澜,透着一股异样的平静。
因为离得够近,云芍能够更仔细的看着那河水。
河水连浅浅靠岸的地方都是墨汁般的浓黑,再加上此刻异样的平静,怎么看怎么诡异。
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意。
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一个巨大的怪物从河底一跃而起,将她吞吃入腹。
事实证明,云芍的猜想是正确的。
“哗啦”一声巨响,一个庞然大物从水底一跃而起,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