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气瞬息万变,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就开始狂风大作,天空黑沉下来,阴云密不透风,教室外的老榕树跟甩头蹦迪似的,掉了一地叶子。
下午最后一节刚上完,提早偷偷收拾完书包的学生正准备溜走,广播忽然传出了电流声。
“喂喂喂,听得见吗?”是教导主任粗哑的嗓音,“现在播报一个通知,今夜台风‘桑吉’将登陆我省,为保障老师同学们的安全,学校计划明天停课一天,后天照常上课,学校已通知住宿生的家长尽量前来接回学生,请诸位师生注意安全,家中准备足够物资以应对台风。通知重复一次,今夜……”
“我说风怎么这么大,原来是台风了。”坐在祁之旸前面的何天阳正看着窗外,收回视线后,发现前排一个位置已经没了人,“卧槽?何天怡呢?”
“学校放假决定肯定刚下没多久,赶紧跑,免得老师反应过来布置作业!”
赵阆勾搭着几个男生正要溜,和班长何天怡撞个正着,被她赶回了教室。
“后门那边,袁煜你别跑,把门带上,谁都不能出去!”
她手中拿着几摞厚重的试卷,班级哀鸿遍野,她的龙凤胎弟弟何天阳喊道:“何天怡你放过我们吧!”
“我也想啊,但都是老师让我发的。”何天怡无奈地说,“加作业的都是学考科目,每个科目都加一张试卷,我手中的是政史地技,我站在教室门口,选考物化生的同学来前排,每个人另一份,领完就能走。一月学考考完就结束了,情况好的话能一次性丢掉四门,大家忍一忍吧。”
祁之旸肩上挎着包,半个人都挂在宋晗身上,蹦蹦跶跶地来到教室门口,排队领走试卷。
“塞你包里先。”祁之旸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包,发现不方便放,便顺手塞到了宋晗手里。
“嗯。”
宋晗正敞着包,手中被塞了试卷,便直接一股脑放进了包里,拉上拉链重新背在右肩上。
到了楼梯间,祁之旸便把手从宋晗肩头抽了回来,搭在楼梯扶手上,慢吞吞地瘸着下楼。
腿瘸了可真不方便,这是祁之旸今天一整天最深刻的感受。去哪里都得蹦跶着,他伤的是左腿,今天右腿负担过重,他怀疑过几天左腿痊愈了,他会不会变成长短腿。
但是。
祁之旸低声问旁边和他一起慢慢走的宋晗:“你有没有觉得别人看我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周围走着的都是同班同学,宋晗转过头,大家纷纷若无其事地侧过脸。
他摇了摇头:“没有。”
“是吗?”祁之旸嘀咕,“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祁之旸蹦到了教学楼入口就停住了,斜靠在柱子上发呆。
夏天的天气说风就是雨,看着现在的狂风呼啸,没人相信白天还日光明媚,对面花坛中开着的月季已经被吹秃了,花瓣撒了满地。
雨还没开始下,但也应该快了。
宋晗骑着车走过来时,身后跟着一只大黄狗,长得有点像秋田犬,只不过它的尾巴是竖直的。
“大贵?”祁之旸诧异地跳下阶梯,大黄狗摇着尾巴欢快地迎上来,扒拉着他的裤腿,“它跟着你过来的?”
宋晗点了点头:“在自行车棚那遇到它,怎么赶都赶不走。”
“你是不是喂他吃东西了?”
宋晗错开他含着笑意的视线,用手背蹭了蹭喉结,算是默认。
大贵给祁之旸打完了招呼,又去蹭宋晗的鞋,引起了他的注意后,又躺在地上露出了肚皮。
祁之旸很想蹲下来撸它一把,奈何脚伤着,站着都成麻烦。
“他好像很喜欢你。”他说,“大贵是温阳最高冷的狗,不是谁的东西都吃,但是它如果吃了你的东西,你就是它的人了。”
宋晗低头摸了摸它的脑袋:“还挺霸道。”
祁之旸跳上自行车后座,宋晗把车往前蹬出了几米,后面大贵亦步亦趋。
祁之旸随口说:“它好像在跟着你,正好它喜欢你,要不你绑它回家吧?”
风迎面狂躁地吹来,骑行有些困难,宋晗低沉的嗓音似乎被风打乱着送来:“不了,养不好。”
他只是随便一提,宋晗会拒绝在他意料之内。大贵过惯了流浪日子,在学校里面它就是老大,吃好睡好,还安全,保持现状对它来说很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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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之旸伤了腿不方便做饭,秦姝被何大爷明令禁止做饭,宋晗的手艺和秦姝平分秋色,四人今晚只能点外卖。
台风过境,就连配送费都比平时贵了一两块,送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
又过了短短半个小时,天气又翻了一番,小雨逐渐转为大雨,斜飘着敲击窗户,外面时不时传来狂风撕扯树梢的响声,秦姝开门送何大爷下楼的时候,一头长卷发猝不及防被风吹成了爆炸头。
祁之旸在屋内检查每个窗户和每扇门。他家阳台正对着风向,他着重检查了一遍,老房子很多地方装修不精密,门和地板的缝隙有些漏风,他找来了长抹布垫在下面,仍然不放心,又从储藏间拿来一个装满重物的塑料箱抵住抹布,免得被风吹跑。
秦姝送完何大爷,捋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