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军棍一般重重地落在每一个人心里。
行刑士兵拿着军棍的手虽还在止不住哆嗦,却不敢违命不从,只能闭了眼睛使力打去。
“一、二、三、四”
他逐渐失了血色的脸上开始淌下汗珠,从始至终却不吭一声
“是条汉子。”玉澈由衷感叹道。
自此,先锋部队五千将士对他韩子晰心悦诚服。
玉澈端着黄米饭,步子闲散地走到韩子晰身旁坐下 “挨了好顿板子,第二天就上马赶路,不痛吗你?”
“与你无关。”
玉澈好闹腾,但行军实在太过枯燥无聊,于是他发现,如今唯一的乐趣就只有变着法,逗这冰块脸说话了。
转瞬,他又觍着脸道:“你说,我们都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他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等”韩子晰思忖片刻却只吐出了一个字。
因着韩子晰平日里少言寡语,士卒们私底下都唤他为“冷面将军”。好个“冷面将军”,多说几个字能少块肉啊?
玉澈扒了口饭,边嚼边想话题,目光还时常东张西望一番。而他身边的韩子晰却是低着头安静专注地吃着,碗筷不曾碰撞,咀嚼时也未发出一丝声音,想是出生显贵,自小就受繁文缛节严格约束的结果。玉澈看看他再看看吧唧正起劲的自己,语气颇为不屑的说道: “你们这些人怎么连吃个饭都这么讲究?不嫌麻烦?”
韩子晰并不搭理他,只是略略侧过身子,明显是不想再与其多费口舌。
玉澈也不在意,正想再说点什么,以继续刚才的话题。却忽然听到侧上方发出重物掠过树梢的声音。
“有埋伏。”玉澈一把掷出手中的碗击落一人,同时飞身一跃将同侧的另一个蒙面男子也打落了下来。
回身落地之时却听得身后利箭呼啸的声音。他急忙回头,发现箭矢对准的正是统军韩子晰。
韩子晰虽及时反应过来,侧身避开了要害,但箭依然没入他左肩。
他右手使力将箭身折断,几乎同一瞬间从背后利落地取下长弓,“嗖”的一声,藏身于暗处之人被这半截箭射中了大腿,径直栽了下来。
玉澈观其射箭的姿势可知,此人虽不善武,但骑射基本功非常扎实。比方说刚才一箭就用力极巧,使得他能在左肩带伤的情况下,开弓依然稳定果断。
“留活口。”
周围的兵士们反应及时,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把剩余的刺客全部活抓。
入夜。
韩子晰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半靠睡塌翻阅着手上的兵书。此时只他点了一盏油灯,暖黄的色调虽将他面部容廓衬得柔和,但却仍化不去他眉目间刺骨的寒意。
玉澈路过主帐,不待卫兵通报就径直掀帘,大步走了进去。韩子晰听到声响,知是玉澈,也不做理睬,继续看书。
“伤好点了没?这么多天没吃肉憋得慌吧?我给你烤了只野兔。”说罢,他撕了个兔腿,递给韩子晰,原以为那自恃清高的酸儒,该会同往常一般,不屑去回应他。
“谢谢”声音清冷如常。
玉澈如遭晴天霹雳般愣住了,“这一定是我听错了”居然能听到韩子晰对他道谢。韩子晰见他身体僵在那儿好一会儿也没动作,便面无表情的放下兵书,把他手上的兔腿接了过来。
待他缓过神来看,一激动,右肩的护甲好巧不巧地撞在了韩子晰伤口上。
韩子晰吃痛,不由剑眉一皱。
这个表情刚好落在玉澈眼里,“冰块,你居然还知道痛。”也不顾韩子晰白眼,继续说道:“不过,这样才像个活人。你以后啊,就别老是死撑着。”说罢,还甚是欣慰得看了他眼。
可这时,他发现韩子晰严峻的目光却是毫无征兆地一动,转瞬就又恢复如常,快的让挨得极近的玉澈都误以为是幻觉。
再一定神,只见韩子晰目光早已越过他看向别处,声音淡淡道:“即算表现出来了又怎么样,疼痛也不会减少分毫。”
玉澈摇了摇头,笑道:“冰块,我倒是问你,一个人若是染了重病,挣扎于生死边缘,这时候他是希望家人陪在身边悉心照顾,还是旁人冷言冷语?”答案很明显,所以玉澈不等子晰回答便接着往下说:“虽然在两种情况下,他身体上所承受的痛苦是一样的,但前者明显会比后者好受的多。你说呢?”他目光灼灼得看向他,面上也少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情态。
“家人?”他目光低垂,面无表情的重复道。
“你没家人?不过不打紧,虽然你这个人平时冷冰冰的,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但好赖也是要跟我一起上战场拼命的兄弟,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当兄弟的也会为你挤出几滴泪来。”玉澈面上做义薄云天状,说的话照旧没个正经。
韩子晰慢条斯理地吃起了兔腿,不再理会床边那个越说越得劲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