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清冷的眉眼之中却有了些许笑意。
“嗯,喜欢,很是喜欢。”蒙溯喜容可掬,待秦寒息一转头,脸上的笑便一下耷拉了下来,“你怎么不送金饭碗银筷子琉璃汤勺之类的,岂不更实用!”
“那你呢?”秦寒息反问道。
“什么我?”蒙溯不明所以。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不知怎地,他今日似是难得的好心情。
“亏得他没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蒙溯面上苦苦维持着笑容,心中自是叫苦不迭,“要照这么说,我岂不是得送他一块金枕头才合适。”
“堂堂世子殿下这般披散着头发像什么样子,我帮你绾上去。”蒙溯突然心生一计。
秦寒息自是满腹狐疑,除了好心情,他今日的耐性也是非同寻常的好,能任由她折腾自己的头发。
蒙溯见他不言语,当是默认了,麻利地从荷包中掏出一把碧玉小梳来。
“你这荷包倒是什么都有!”
“殿下有所不知,我们这种走江湖的,甚是不易,家伙带得越齐全,心里越有底。”
窗前,晚山茶初绽,日光煦煦,正洒在男子乌黑的发上,待落到女子执梳的指尖,光影交叠,岁月静美。
她的指尖就这样一下又一下地游走在柔顺的发丝之中,直至发梢。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她心中正默念着,身前的男子似是感知到了她心中所想,温存地开了口,或许这便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她还记得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你究竟会是不会?”
“你们吴国的发髻怎地这般复杂,我说照着我们南诏的法子来,你又不许。”蒙溯面上佯怒,却是顺当做了甩手掌柜,“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还是去找你的素衣朱绣吧!”
“拿来!”
“拿什么来?”蒙溯左右环顾了一圈,也没弄明白他所指是何物。
“梳子。”
秦寒息不愧为秦寒息,连要个东西也是要的别出一格,理直气壮。
“连这个你都要顺了去。”蒙溯惊得瞠目结舌,却仍乖乖将手中的梳子与了他。
他拿到梳子,如中了蛊一般笑了出来,起身便走。
候在门口的素衣与朱绣何曾见过她家主子这般模样,惊得花容失色,慌忙双双追了上去,“殿下这是怎么了?怎地披头散发的?”
“秦寒息,这柄梳子是我在羌方极北处寻来的,很是稀有,记得还来!”被蒙溯这一嗓子吼的,后头的话再听不分明了。
待静坐下来,蒙溯忍不住来来回回得把玩着发簪,用指腹摩挲了一遍又一遍,心中不甚欢喜。那羊脂玉簪正是通体无暇,触手温润,世上怕是再难寻其二。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除非愿与卿结发,同心永世。
“公子正如此玉,既见公子,胡云不喜?”她飞霞的脸颊似辛夷玉面低回,上扬的嘴角似檀心怦然勃发。
她俯首再往细处看,只见簪头用小篆刻着子衿二字,字形极小,不甚明显却是刻得极深,似要刻进心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那日,你来了。
吾之余生再无他求。
“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若能为心上之人束发自是绵绵情意,款款无穷,诸君且看那头原本愁云惨雾的秦虞。
她如今的境遇却是大不相同,自那日以后天,她便极受世子爷赏识,主仆二人出入成双,进了内堂更是要屏退左右,独留一人当差,此番恩宠自是羡煞旁人。
外人口中春风得意的秦虞,此时也正替她那如同再生父母般的主子束着冠,只见她手法娴熟,面容沉静温婉,心中如是想:“卑鄙小人,竟敢威胁我,梳头?看我不拔光的头发!”
内心波涛汹涌的秦虞终是决定说些什么。
“殿下!”有道是输人不输阵,她对自己说。
“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还不错。”霍止似是甚为满意,对着镜子看了有一会儿,“你在家时常为人束发吧?”
“是,秦虎家中有一兄长。”
“哦。”霍止闻言,心下了然神色却有几分微妙,“既如此,日后的起居便由你负责吧?”
秦虞神色惊恐,正欲开口。
却被霍止打断道,“你且放心,既给你添了活,俸禄自是要涨,为原先的三倍,你可满意?”
秦虞一时语塞。
“满意,自是满意。”话方出口,她仿佛听到了内心的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