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于心底深吸了口气,抬眸的刹那已然换上了蒙胭该有的少女神态。
众人眼中的蒙胭,长了副同蒙溯一般无二的模样,直像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连带蒙溯那双标志性的眉眼神态也像去了十分,唯独右眼下方多了颗朱红色的泪痣,盈盈顾盼间,如美鲛人、百花神,俏丽不可名状。传闻说,承荫公主自小养在深宫,除去模样,其他的全不同于其胞兄蒙溯,尤其是性子。是故,文臣之于蒙胭皆是颇有微词,可在现下的赵端看来,竟是那群老匹夫鸡蛋里挑骨头···
“殿下高义。”众人躬身拜服。或因见着了蒙胭思及蒙溯,不乏有真情实意表露于面上者。
新军于南诏朝堂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新军中人不谄媚于皇室,不依附于权贵,全军上下只认蒙溯一人。加之南诏民风开放,并无待字闺中一说,更无不准女子抛头露面的诸般禁忌,因着蒙溯的缘故,蒙胭出入军营并不是一回两回,而对于这个看似不懂人事的公主蒙胭,诸将领却也出奇地“宽容”,实是称奇。
“殿下高义。”
此番来去,连同赵端都看出了些门道,再不敢造次,虽慢了众人一拍弯下腰去,这却不甚打紧。他心里正要庆幸,可叹这天不遂人愿。
“听你们如是说来,他回营也有些时日了,却都未曾见过他?”蒙彦昇的发问来的猝不及防。
“俺就说他尹锋怎么这般好心,原是个挑头算计的···”赵端心下一咯噔,他自是不知其中原委,只当自己捅下了娄子,却不好如寻常那般骂回去,正是急躁,又见蒙彦昇若有所思的目光对上了自己,来不及过脑便已磕磕巴巴地开了口,“禀陛···啊殿下···公子···啊不,副帅殿下近日···宵衣旰食,来去皆是···形色匆匆,臣下们若想见他一面,那是难于登天。”
虽这一句话断了多次,但能从赵端口中一下蹦出这么多成语来,着实不容易。蒙溯方寻思着这厮跟随于长风倒也想了不少见识。心下正是欣慰,听得蒙彦昇再是冷不丁地开了口,“既如此,你可知他所忙何事?”
“栖云楼”、“松竹馆”、“宜香阁”···如同走马灯般在赵端脑中一晃而过···
“嗯?”
正是出神,蒙彦昇猛激地他一激灵。
“这···这俺不知啊,待俺将公子,啊不,副帅寻来,殿下亲自问他去···”赵端脱口道。
“他们就是要在这时候兴风作浪,现如有公子坐镇,任凭谁都掀不起风浪来。”当即也不等众人反应,赵端已跑出老远,“等着俺···”
“赵都督且慢!”蒙溯的脸色已看不分明,开口竟还听不出半分紧迫,偏压住了赵端那说风就是雨的势头。
马啸声中,赵端不情不愿地回过头来,心急如焚写了满脸,却见对方闲庭信步,如同郊游踏青——
“女儿许久未见到兄长了,这便同赵都督一并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