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到了桌下，在江衍将托盘中的酒壶置放到桌面时朝他微微点了下头，江衍放完东西便后退着准备离去。
才第一面就被烟青叫住，这是江衍没有想到的。
背后的烟青突然出声，江衍一顿，眼睛动了动，然后顺从地转过身，托盘被他抱在胸腹，他看着烟青，没有逃避她的视线。
“你是新来的吗？”
“是。”
烟青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他有问有答：“江衍。”
烟青忽然微拧着眉，看着江衍的眼神了然又有些同情之色，“你可是有个妹妹在楼中？”
江衍猛然一惊，没来得及开口，烟青看着他道：“不必感到惊讶，我姐姐告诉我的。”
“你姐姐是......”江衍神情微凝，正想问烟青的姐姐是不是云嬷嬷，那厢烟青似乎有所预料，笑了一声，“我姐姐在此处人唤赵娘子，是教导姑娘们的。”
江衍心下讶异，不知道烟青与他这一场交谈为的是什么，“所以姑娘想说什么？”
“你应当是为你妹妹所留，你想找她吗？”烟青眼神平静地看着江衍，本以为听了这话他会露出惊喜的表情，但很意外，江衍还是神色不变，反而拧起眉头，眼里没有亲近，倒是先一步有些防备的意思。
“你想说什么？”
烟青想了想，想起今早赵娘子来找她，说云嬷嬷从一人手里买到个女孩子，容貌身姿皆为不俗，将来必会比她出落得更好，她当时看着赵娘子眼里飞扬得意的神情，想着她面纱下添了一道疤的脸，实在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神态去回应。
“只是想帮帮你们而已。”江衍等了片刻，只得了这一个答案，心中疑惑难解，仍然疑心烟青此举到底何意，难道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忽然听见楼下云嬷嬷的声音，像是很热情地喊了一声“二公子”，江衍偏头往门外看了一眼，烟青这时从桌前站起身，一个香包被她搁在桌上，“姐姐说你妹妹日后胜过我，你就当我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后日辰时你在后门等我，我再与你细说。”
已经能听见底下清朗的男声，“烟青在房里吗？我去找她。”
江衍记得昨日烟青房里的人似乎也唤二公子，想来会这样没名没姓的称呼也只会是针对同一个人，江衍淡淡扫过女子话落后直盯门外略扬起的眉眼，垂目若有所思，点头应她：“好。”
江衍手拿空了的托盘下楼时，在楼梯转弯的地方瞧见一个正在上楼的公子，锦衣华冠，腰上挂着的美玉随着他的步子轻轻摇晃，垂下的流苏扫过腿边，身姿挺拔肩背有力，面容白净，眼型狭长却不显小，一张形状饱满的唇此时勾着笑意，脚下生风从江衍面前经过。
江衍多看了两眼，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一直到下了楼，才依稀想起和那个城门口纵马而去的少年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