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忽然带着东西出院的?”护士两只手插进她的头发里用力抓住,护士的力气很大,抓着她的头左右摇晃。她一边慢慢蹲下一边拼尽全力扳开护士的手指。
“你放开我!”她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叫声传遍了整个走廊。
“不允许打桐桐!”外公冲过来,从身后环抱着护士将她拉开。
终于,安予桐扳开了那个护士的手指,由于外公拉着护士,护士没有了东西支撑,和外公一起向后摔了下去。
安予桐蹲在地上抚摸着头,眼泪混着眼妆一起流到脸上,她的发根连着头皮无比疼,疼得发麻。她瞪着躺在地上的护士,忽然站起身来拿了身边柜子上的剪刀,大步向护士走去。
她的眼神是凶狠的,充满了恨意,似乎下一秒就要做出一些不可想象的事情。
一位大哥忽然冲出来拉着安予桐阻止了她冲动的行为。
“好的小姐,您的出院手续办好了。”医院前台的小姐姐递给她一叠文件。
“谢谢。”她把文件全部折好装进了包里。
她还是左手挎着一大袋东西,右手牵着外公,慢悠悠得走出医院。头发乱糟糟地揉作一团,眼妆侵染了眼睛周围,显得狼狈极了。
忽然她停住脚步,把一大袋东西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上面显示名称,老公。
“卖糖葫芦了哎~” 外公盯着对面卖糖葫芦的摊子。
电话一直响到最后才接通,她还以为丈夫是有事都差点挂了。
“打电话干嘛?”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在外公这个医院,东西太多了不好拿,打车太贵了,你过来接我一下。”
“现在来吗?”男人听着好像有些不耐烦。
“现在来。”安予桐回答。
“哎……”男人打了一个哈切,“这一天天的,真烦。你等一下吧……”
“对了……”还没等安予桐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她叹气了一声,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蹲下身来拿起袋子。
她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猛地站起身来。“外公?”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没见到外公的身影。
她忽然放下了包向医院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环顾着四周。
“外公——外公——”,高跟鞋很不方便,她跑了一会就气喘吁吁了,大口地着冬天冷空气使得她的鼻腔生疼。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大声向四周呼喊。“外公——曾国勇——你在哪——”
“完了,他跑哪里去了啊卧槽,能不能别捣乱啊……。”她心想。
当她稍微休息了一下后又开始跑了起来,当她四周环顾时忽然看到了一个摊子前站着一个穿着病服白发苍苍的人。
她内心的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径直朝摊子走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说过了多少次叫你不要乱跑不要乱跑,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添乱啊?”安予桐对外公生气地吼到。
外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颤颤巍巍地把糖葫芦递到安予桐面前,“糖葫芦……你最爱吃的。”
“你是不是有病啊?”
“啪——”糖葫芦掉到了地上摔地四分五裂。
“医院里的那帮人折磨我,你也要来折磨我是不是?你乱跑什么啊?”安予桐控制不住地哭了,其实她也知道外公不是故意的,只是她把这件事情作为情绪的爆发口。
外公蹲下去把糖葫芦又一颗一颗地捡起来放在手心,他站起来后把手伸到安予桐面前。
“对不起……”后来外公也哭了。
“拿着手脏不脏啊……”安予桐拿出来一张纸,把外公手中的糖葫芦倒在纸上,然后又为他擦了一下手。
她想起来,小时候当她每次不开心,外公就会从街上买两串糖葫芦给她,精神出问题的这些年他也没有忘记在安予桐难过的时候给她买糖葫芦。
“对不起外公,我不该怪你。”她擦了一下眼泪。
“下次你不要随便离开我的视线了,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的,我也是怕你出了什么事情。”一瞬间,一种巨大的责备感席卷而来。
后来他们就站在路边等了好一会。
“叮叮叮——”安予桐的手机响起来了。
“喂?我快到了,你在哪呢?”丈夫问到。
“就在医院对面的马路边,你开过来就可以看见我们了。”安予桐回答。
一会一辆灰色的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男人摇下车窗,按了后备箱的开关,示意他们放了东西后上车。
“怎么,和医院的人闹矛盾了?”男人把手伸出车窗弹了一下烟灰。
“嗯以后他不住院了,我把外公接到我们家住,正好有一间屋子空着呢。”
车启动了,散发出难闻的汽油混着车皮的味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