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再一次看向司长,只见那老头抬头看着半空中那一幕,双手紧紧的握着木椅把手,竟至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突然,云隼似乎是忍耐到了极限,身形一动竟是准备直接站起来!
禹义犀脸上终于挂起一抹笑,既然司长是站在莲雀这边的...
他悠悠道:“云司,准备干啥呢,没事,小师妹不会有事的。”
云隼一震,微微侧过身沉着脸看他,禹义犀一呆,这老头竟已是双目赤红......
他也没有多说,只对着他眨了眨眼,随后整个人进入凝神状态,手指悄悄在身下翻动着。
云隼看清了他身周灵力的流转,当即便知道了他要做什么,只是,他向来是个极守规矩的人,这样行事......他眼底闪过几抹挣扎,终是虎着脸什么也没说,转过身不再多言,只不过丝丝能量泄出,竟是在为禹义犀的金之力保驾护航。
禹义犀此时将金之力完全凝实,直接朝莲雀的方向射去,按说他的力量一进入雷区禹锡流和白鬼涯就会发现,只不过云隼若是替他遮掩一二,或许还能多坚持一会儿。
他操控着金之力毫无阻碍的进入雷区,想直接迅速为莲雀身上镀上了一层保护膜,可他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极为霸道的力量将他的守护直接排斥在外,甚至瞬间将他的绞杀殆尽不让他靠近,若不是他金之力的入侵,他根本察觉不到连雀身上竟是有一层保护,只不过这层保护很淡,似乎只是在吊住莲雀的命。
这是...?
一道如雷似电的冰寒目光突然射向了他,他浑身一震,是白鬼涯!
禹义犀顶着那视线的威压默默收回自己的金之力,再看过去时,那神祇般高坐于上的白鬼涯大人神色清淡,仿佛那警告性的一瞥是他的幻觉。
半晌,他终于有些回过味来,低下头闷闷一笑,眼里全是玩味。看来...他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事情,这白鬼涯与莲雀之间当真有些不同啊,那股绞杀他的狠劲儿带着十足的凶残,像是什么守着领地的恶犬一般。
白鬼涯极注重公正,杀伐果断从未有偏颇私情,抽刀断魂更是不拖泥带水,立司之本便是绝对公平,可如今却在他自己定下的刑责上,在众目睽睽下,偷偷摸摸的保护着一个少女。
他舌尖顶顶腮帮,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既然有那位监守自盗的护着,还要他操什么心?
白鬼涯脸色淡淡,莲雀就像一只天真、纯洁却又可怜巴巴的幼崽,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可却在这里用她弱小的身体受着赏罚司成立以来最严酷的刑罚。可一直缠着他的少女原来是被这么多人护着的,她兄长在她脸侧烙下的一吻......他脸色更沉几分,印象里的小雀永远是红着一张粉扑扑的小脸装乖讨巧,不知她与旁人相处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眼底被笼罩上一层阴霾,显得清俊的脸上更加冰寒,透着刺骨的冷,清净无尘的心底仿佛突生一根若有若无的恼人丝线,虽只是轻如羽毛般来回束紧摩挲,却硬生出一股陌生的郁气与隐痛。
坚如磐石的心轻轻爆开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纹,汩汩朝外泄出全新的知觉。
事情的确是按照他的规划进行,没有出一点差错,可因着他附在莲雀身上的护体鬼气,他能清楚的知道莲雀身上的每一寸伤痕与她时时处在崩溃边缘的情绪。就像她说的,她会很痛,可这股痛似乎以他的鬼气为媒介丝毫不减的传到了他身上。
他是世间最强大的鬼族,能让他受伤的情况微乎其微,可今日,他却通过鬼气,感受到了她所有的痛意。
她无助又痛苦的呜咽在他心间蛮不讲理的抓挠着,那样弱小那样可怜,他压住所有可能爆发的情绪,只余一点又一点麻木的感觉翻涌至喉间。他面无表情的脸孔有些发麻,他将视线固定在远处某个虚点,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口郁气,护体的宝贝被她给了莲鸩,一个修炼不到千年的小丫头,怎么抵御他本源之雷幻化出来的雷劫?
他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手中的鬼气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强,甚至在莲雀彻底没了声音后,直接将她全须全尾的护了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劫雷可以再伤着她。
前方长身玉立的禹锡流是这辈子第一次生出了类似于无语的情绪,他是刑罚的操控者,他是最清楚九劫雷云阵内那股不依不饶的鬼气,一开始便算了,好歹还收着几分,后面甚至不演了,直接完全消减了劫雷在连雀身上的作用力,在外人看来雷劫依旧在狠命的。
合着是把他当成表演的工具人?赏罚司最公正最严肃最冷血最无情原来私底下都是这么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