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遇着难熬的年份,连娘的嫁妆都得贴进去。”关月停了一会,她已经很久没有提起亡母了。
“我小时候去云京,住在你们侯府,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那么多奴仆一直在想,这么多人每日得有多少开销。”
“不过那时候小,我就想着,兴许是云京雇这么些奴仆用的银子比我们少好些呢?”谢旻允似乎想要解释什么,被关月摆摆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没什么旁的意思,毕竟一方统帅的府邸,弄成这幅样子,的确不像话。”
两人进了书房,关月给谢旻允沏了杯茶,“糙茶,凑合喝吧。”
“谢小侯爷,这么一批东西,从你手里带出了云京,这么一弄,在太子和怀王眼中,谢家怕是已经择主了吧。”
关月没心思喝茶,她心里有事,父亲同宣平侯早就被云京那群狐狸锁在了一根绳上,谢家接了东西送到北境,太子,或是怀王,就该提防她了,“东宫还是怀王?”
谢旻允抿了口茶,十分嫌弃的皱了眉:“难喝,晚些我让人给你送些。”
他放下茶盏,轻轻敲了敲桌子:“是鹿啊,小月牙。”
“小时候胡闹才这么喊的,你不许乱叫。”关月不想搭理他,从桌上随手捞了份军报摊开。
“宁王?还是宪王?宪王本就是局中人,虽说不如太子和怀王势大,也有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时候拉拢北境,就是明着和陛下作对,不会是他。可宁王今年才多大,十四岁,这场纷乱局,他能有什么底气。”
“云京世家大族各怀鬼胎,东宫和怀王宪王麾下有那么一两家心有异数,也是常事。况且,不是还有些所谓的持身周正,只忠陛下的吗?”关月不搭理他,谢旻允便也从桌上捞了份军报,“那叫什么?月牙?月月?小月儿?还是你那个小字夭夭?”
关月实在忍不住,把手里批过的军报揉成个团,朝他身上砸:“叫关月。”
她觉得自己需要消消火,于是端起茶杯抿了两口,说:“云京世家的局势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近几年,北境的粮草药材,兵器冬衣,是越发敷衍了。”
“到底是世家的哪一支如此不同寻常,敢同三方势力作对扶持宁王,我如今只有猜测。”谢旻允将军报放在桌上,竟没再同关月胡闹。
“无非是那几位知道些什么,却又没大用的,防着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又或是中立的那几家,想要通过宁王做成什么事,总之不会是真的是扶他夺天下。”
“这东西可以用。”关月略一思忖,便截了他的话头,“宁王不过十四岁,他背后无论是谁,都不会如今出这个头,这东西能从云京出来,恐怕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吧。”
谢旻允一挑眉,随后点了点头:“是姨母的意思,更是顾家的意思。”
“既然是尚书令的意思,我自然放心接着。晚些还要拜托谢叔叔,替我多谢尚书令。”
谢旻允闻言,又噙了几分不正经的笑:“啧,你怎么不求我帮忙?”
“我现在派只鸽子往云京飞都比求你靠谱。”关月起身,准备去瞧瞧伤兵,“小侯爷,我巡营去,您慢慢喝,平时总喝那么金贵的,偶尔也得换换口味不是。”
“关月,故友重逢,你这待客之道,不大厚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