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宗有本门武功不得外泄的规矩,离舒辰身为副宗主的弟子,不敢以身试法。不过离舒辰也说,可以等回到帝都去求他的哥哥,如果君奂期肯教她,就未尝不可。
临华眼睛一亮:“哥哥这么厉害,竟可以不顾门规?”随即又纠结起来:“哥哥他真的肯亲自教我吗?”
离舒辰抱着手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那你就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啊,你哥哥可没有我这么铁石心肠不近人情。”
临华讪讪的:“哪里的话。”暗自小声嘀咕道:“怎么都听见了……”
离舒辰挑眉一笑:“鄙人区区在下不才,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耳力比一般人要强上几分。”临华眼睛一瞪,心想,这哪里是几分,估计草吹一下都能听见。
回到帝都后临华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复旨。
金殿之内,临华和宁王司善钧一左一右并肩而立,建崇帝交待给她的差事比较简单,三言两语便说了清楚,另外按照先前呈送的奏章说明了萧家的事,费了一番口舌极力称颂萧氏如何品性忠良,终于说服建崇帝额外为萧家亲笔题额,以示嘉奖。
随即便轮到宁王讲述各州灾疫情况,事情远比传闻的要严重许多,疫病发生在十几处分散的点,城中有官府和药铺,还算比较容易控制,山中的村落却是重灾区,只要出现一个病人,就会一传十十传百的蔓延下去。宁王亲自带人进山处理,事情还算顺利,本该很快结束,但总有人扰乱官府管制,甚至煽动百姓引发□□。幸得宁王镇压有力,才能赶在孟秋之前赶回。
临华低头默默的听着,似乎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处置病疫对民有利,为何会有人从中阻挠?难怪司善钧神情难掩疲惫,想来坐镇洛州处理灾情□□一定是殚精竭虑,或许还遇到了危险,可他却命上官熙带了一队神策军回过头来保护自己。
离开宣圣殿后,临华走在路上本想着是否要带些礼物去看望宁王,却听见身后重成侯和其他官员议论的声音响起,含沙射影,指责她在钦州遭遇离魏的刺客却能安然而归,必定和离魏暗中勾结。冷嘲热讽不堪入耳,虽然临华已经得知自己屡屡遭遇杀手的原因,也明白事实并非他们说的那样,可听到那些话仍旧感到身体像是被鞭笞一般。
她匆匆回到自己的居所,只觉眼眶酸涩至极,两行眼泪缓缓流出,她胡乱的拿袖子揩去,既哀伤又失落。
不多时公仪云菲就到了。她看见临华通红的眼睛和未干的泪痕,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了盏茶递过去,恨恨道:“那个老匹夫,外强中干百无一用,就只能逞逞嘴皮子罢了。这种小人,不值得你哭。别看他现在这么威风,咱们也不是吃素的,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报仇。”
临华垂下头,仍旧沉浸在伤心的情绪里,“现在也只有你真正关心我了。”她恹恹的坐在凳上,问道:“对了,我回来一直没见到哥哥,他是去什么地方了吗?”
公仪云菲眼神一闪,面上浮起明艳的笑容:“是啊,估计是看你离开帝都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可能是去见他的劳什子朋友了吧。那个,欧阳珏不是在玉陵吗,或许君奂期那厮去玉陵了。你别担心,过几天他也就回来了。”
或许是看在丽妃的面子上,建崇帝对临华这个侄女很是宽爱,就赈济之事嘉奖了她,不仅容她休息几天,还承诺她一件事作为赏赐。临华于是便请求可以随意出入宫禁,建崇帝也答应了她。
临华有意苦学武功,倘若日日都在皇宫终究人多眼杂有所不便。不过君奂期既然不在帝都,晋平王府也不过是一座空荡的府第罢了,临华也对王府也并没有什么怀念之感。
飞琼告诉她,君奂期私下里置办过一个院子,他们兄妹过去常常到那个院子里去。
院子是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地方并不大,甚至没有居住的房间,最突出的是进门正对着的书房。
书房里有一排书柜,剩下的架子上摆放的是各种瓶瓶罐罐。房间像是许久没人打理,书案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尘。书房里并没有一件华贵的东西,墙壁上挂着很多幅书画,看字迹尚显青涩稚嫩,并不像是出自名家的手笔,飞琼说这些都是出自君奂期和她的手。
临华将字画逐一仔细端详,发现其中一部分的字迹果然和自己的有些相似,另一些则是君奂期的,端正挺拔中又带着几分飘逸和不羁。墙上的画无一例外,描绘的都是他们兄妹过去相处时的情景,舞剑,抚琴,放纸鸢,还有躺在房顶上赏月,神态生动,意兴十足。
临华将它们一一看过,有些惊讶的想着,原来她过去是这样的。
她转身想着摆放着瓷罐的架子走去,一排一排,都是清一色的玉白瓷罐,每一只表面都描绘着不同的花鸟鱼虫的图案,笔触淡雅细致,一看就知是出自谁人之手。
她一个一个的打开盖子,原来里面盛放的是露水和花瓣,有梅花、梨花、杏花、兰草等等,虽然已经干枯,却仍旧残留着半褪的颜色,而那些露水想必也是四时的花露,尽管只剩一半,却隐约留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