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看着她的背影，低笑了下。
人生中碰到的第一个不专业的评委老师，给他打了九十九分，他觉得这一分输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回到教室后，李涟漪先打开英语练习册，因为面试少上了一节晚自修，她今晚必须把化学作业写完。为了提高效率，她决定从最有把握的科目开始写起。
写英语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她反复吸气呼气做足了心理打算才翻开化学练习册。
翻开到单元检测。
很好一题都不会。
李涟漪开始怀疑自己上课真的有听吗？
有听的吧……
谁把她脑子里关于化学知识的记忆都删除了啊！
她一边揉太阳穴，一边作答。有些题目还是可以算出来的，就是整体正确率不高。
于是她扭头一脸严肃的问橙子：“我智商有问题吗？”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橙子把她的身子摆向自己，双手放在她肩上郑重的说：“并没有。”
“那我为什么都解不出来啊？”她很是苦恼的看着试卷。
上面红笔的痕迹比黑笔还多。
橙子随意的扫了一眼：“这不都是初中的知识点吗？”
这不都是初中的知识点吗？
初中的知识点。
初中。
压倒李涟漪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她彻底泄了气。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橙子看不得她这样，努力找补，“你看你眼睛呢有两个，刚好有一个鼻子能呼吸，嘴巴也正正好长着。这些题目都是初中题的加强版！要深入思考的！”
“我谢谢你啊。”李涟漪欲哭无泪。
她奋斗了一晚上，在放学铃敲响时正好完成了最后一题，把不会的题空着等明天老师讲解。
他跟江林有一段路是同路的，江林单肩背着书包走到她位置时刚好看到她把化学试卷往书包里放，上面空了几道题。
“好啦。我们走吧。”李涟漪脸上写满了与难题奋斗后的艰酸。
江林：“……”
他们虽然一块回去，但基本上都是陪伴在对方身旁，不交谈。
江林看着她向路灯伸出手，张开五指，看暖黄的灯光顺着指缝漏进来。
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们是朋友对吧。”江林提着书包带子往上拉了一点。
“对啊。”她回得很爽快。
“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不会的题目，愿意的话可以来问我。我会努力帮你解答的。”
一阵风吹过，江林的头发被吹起来一些，他看起来很认真，攥着书包带的手掌骨凸起，紧抿着唇，看向李涟漪的眼意味不明。
有那么一瞬，李涟漪觉得自己的身体破了一个洞，鲜/血缓缓流出，又被他几句话填满，堵在心间不上不下。
她率先别过头，含糊的说：“好……”
他们在十字路口分别，江林看着她一晃一晃的马尾辫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向另外一条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