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都吓得颤抖,急忙穿上衣服跑了。
陆水红满手鲜血地站在废墟中,刚才那种愉悦的快感再次涌上心头,同时眼泪也混着脸上的血渍,成了血泪流下来,犹如六道而来的浴血修罗。
………
傍晚的时候,陆水红误打误撞地来到了城中的一个临时救助站。
那个临时救助站在城东的一个教堂里,是洋人办的。
侵略北江的军阀士兵不敢动洋人的地盘,所以,整个北江,只有那个教堂是安全的。
现在北江被血洗屠杀,数万的难民涌入救助站寻求帮助。这个救助站瞬间人满为患。
入夜时,北江下起了雨,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很安静。
陆水红从恶梦中醒来,大汗淋漓。
她抬手抺了一把汗,看着周围的人,全是蓬头垢脸的难民,很多人受了伤,有轻的有重,有痛得嗷嗷叫的,有痛得睡不着的。
陆水红没受什么伤,只是手肘,手掌,膝盖都有一些擦伤,并不打紧。
她没了睡意,便起身走走,看看有什么忙着帮上。
这个时候,救助站人手不足,她想着自己没受什么伤,能忙着做点事就做点吧。
她帮着受伤的人上药包扎,学着救助护士的手法去做。
陆水红给一个老头包伤口,那个老头绝望地靠在墙,看着陆水红,满眼是泪:“不知道我女儿是生是死,他和你这样的年纪!”
陆水红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也痛哭了起来:“我亲眼看到那些禽兽杀了我儿子,连开了三枪啊。我儿子才十岁!”
另一个年轻男人恨恨道:“这些禽兽军阀,打仗争地干嘛要对我们老百姓下手。”
中年男人摇头叹息:“这次打来的是江淮五省的祁军,他们都是土匪出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且他们背后是日本人扶持,日本人野心勃勃,这次有枪有弹有飞机的,颖军根本挡不住,现在颖军已经全军覆灭了。”
驻扎在北江颖军全军覆灭,北江随之沦陷。
老头咬牙切齿道:“祁军就是汉奸军阀,就是日本人拿来侵略我们的傀儡。”
陆水红听着他们愤恨要说这些,无声叹息,悠悠道:“什么时候才能平定现在军阀混战的局面呀。”
老头道:“相信这天不远了,人在做天在看,这些禽兽一定会遭报应的。”
陆水红暗自心中祈祷着,祈祷着太平盛世到来的那一天。
这种战乱的日子,她受够了!
………
手头上的药做绷布已经用完了,陆水红进屋子里拿,经过教堂门口时,她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抺熟悉的身影。
她目光聚过去,就见陈山海坐在教堂门口,嘴巴咬着绷布,自己给自己的手臂包扎。
陆水红眼泪顿时涌出眼眶,天知道看到陈山海的陆水红有多激动。
她跑到陈山海面前,痛哭流涕。
陈山海看见陆水红,刷得一下眼睛红了,不管不顾地将陆水红拥入怀中抱紧。
这一刻,陆水红脑子没有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什么礼节礼教都没有了。
她也抱住陈山海,感受着他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这个炙热又鲜活的男人。
战火纷飞的岁月,这是陆水红黑白人生中唯一的慰籍。
抱了好一会几,陈山海松开了陆水红,瞧着她满脸污渍的脸,破涕而笑:“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陆水红吸着鼻子,泪眼盈盈:“我没事,我甚至都没受什么伤。”
“这就好,这就好。”
“我以为你死了……”陆水红绷不住情绪,眼泪又来了。
陈山海捧着她的脸,粗粝的拇指指腹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我哪有那么容易死,你也太小瞧我了。”
陆水红带着哭腔嗯了声,抬头道:“你哪里受伤了,我帮你包扎。”
陈山海扯了扯嘴角,说:“手臂。”
他右后肩中了弹,但已经取了出来,包扎好了,只有手臂的刀伤还没包扎。
陆水红帮忙把陈山海手臂绷布绑上结,她边绑边问:“你怎么伤的?”
陈山海粗略地说了一下,他是在城中找助那些被欺辱的小孩妇女时和那些士兵搏斗时伤的。
他没和陆水红说自己在城中救了多少人,只说自己杀了多少禽兽一样的士兵。
陆水红呆呆地说:“我杀了两个。”
陈山海一怔,竟有些不可思议,他问:“你会开枪。”
陆水红伸手去摸头发上的发簪,将海棠发簪从发髻上取了下来,递到陈山海面前:“用它杀的。”
陈山海定定看着那支精巧细致的海棠花簪,上面的海棠花还沾着点点血渍,美丽又危险。
陈山海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