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鱼后背一凉，“你是说余莉，还是花生？”
“不知道。”
郁小白顺手关好窗：“看着都不像好人。”
“……”
刁鱼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小白，你为什么要射杀李工？他看着还有救的样子……”
郁小白目光坦然：“哦，我觉得他没救了。
这理由十分充分，但也十分冷漠。
刁鱼哑然，他很想问如果被控制的人是他，她还会那么果断地开枪吗？
但他不敢问。
此时，楼下的水声突然停了，两人出去一看，水已经淹没了整个二层，整个公寓像被泡在漆黑腥臭的大海中的孤岛，再也无处可逃。
黑水中，水草和骨鱼时隐时现，显然已经无法下水离开公寓。
现在只有三楼以上能住了。
“我怎么觉得……明天水位还会上升？”刁鱼脸色发白：“现在才第三夜，如果水位一直上升，我们迟早会无处可逃吧？”
到那时，可活动的区域只有一两层楼，那才是真正的暴风雪山庄。
“总之，先搬家吧。”
郁小白看向头顶：“越高越好。”
想到这茬的并不止他们，5楼的两个房间已经被花生和余莉一人占据一间。
花生抱着胸，站在最后5楼最后一间空屋子前：“不好意思，这间房是给我的宝宝住的，二位请到楼下吧。”
“你别太过分。”刁鱼上前一步：“这屋子又没写你的名字！”
“当然没写，不过先到先得嘛。”花生耸肩：“你们要是不服，开枪打我啊？”
这副模样激起了刁鱼的愤怒，他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干架。
一只手挡住了他，郁小白神色平静：“好，那就这样分配，4楼归我们，彼此互不打扰。”
“成交。”花生指了指楼梯：“那请二位从我家出去吧。”
二人来到4楼，除去李工被附身的那一间，还剩2间空房。
郁小白推开其中一间，看到屋子里整齐码着她的四颗卵，以及一只正在床上无聊吐泡泡的小鬼。
“很好，聪明的孩子。”
她摸了摸小鬼的头，递上自己的指头：“吃点吗？”
小鬼却摇摇头，反而抱着她的手，舔了舔手腕处，那儿本来有一道刮伤，被它舔过之后一阵温暖，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了。
不过小鬼却明显萎靡了一点，它打了个哈欠，看着像是困了。
“不仅反哺，还会主动照料巢母……真是好孩子。”她神情满意。
刁鱼把自己的卵和茧子搬到隔壁，又过来串门，看到小鬼，他倒抽一口冷气：“有，有鬼！”
小鬼朝他一龇牙。
“嘶——”刁鱼连退三步，舌头打结。
“不用惊讶，你的茧破开之后，里面也是这样的小鬼。”郁小白撸了一把小鬼的头毛：“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你别怕，小鬼对巢母天生亲近，是很好的帮手。”
说着，她掰开小鬼的嘴唇，露出里面两颗长长的犬齿，那犬齿顶端发黑，里面隐约能看到半透明的细管子通往口腔深处。
“看，这里面有毒囊。”
“我怀疑袭击李工的就是一只小鬼，不过那只小鬼进行了伪装，没有露出全貌。”
闻言，刁鱼呆住：“你的意思是，余莉和花生其中一个人，早就已经盯上了李工？”
他一番思考，肯定道：“一定是花生，他的虫子是最先结茧的，应该也最快能孵出小鬼。”
“未必。”
郁小白放开小鬼，想起余莉放在李工床头的那杯水：“余莉能活到现在，我觉得并非全靠运气。”
刁鱼打了个哆嗦，“天黑路滑，社会复杂，人心隔肚皮啊！”
两人说话间，天边出现一线光明——天亮了，第四天到来。
阳光照进屋内，小鬼立刻钻进了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而那四颗卵则同时破开，四只白白嫩嫩的虫子钻了出来，一时间，房间里热闹非凡。
“我滴妈！”
刁鱼目瞪口呆：“人口这暴涨！”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明天这批虫子破茧后，还会有新的卵出现。”
郁小白一边说，一边主动割开手指放血给虫子吃：“要扩大巢穴规模，人口是至关重要的。”
小虫子们欢快地吸着血，很快一个个就变得圆溜溜的，在床上滚作一团，好在在破茧之前它们还不能算真正的孩子，所以目前可以都挤在这间房里。
刁鱼的手指一阵幻痛，开始担心自己能不能喂得活这么多“宝宝”。
做了许久心理建设，他才准备回房——不出意外的话，他的第一个孩子应该已经破茧了，新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