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看着这一切发生,郁小白只觉得荒谬——这些人不是才被吓破胆?
有几个人甚至身上被撕破的衣服都还没换下来,竟然又回来做工了。
水鬼也喃喃自语:“不对劲啊,这是怎么回事,那行尸也怪怪的……这柳山到底做了什么?”
柳山伸了个懒腰,轻车熟路地往外走:“忙活半天我也有些累了,郁小友,你若想知道真相,子时再来此处吧。”
说着,他消失在院墙之后,徒留郁小白一个人在树下。
微风拂过,槐树哗啦啦作响,又送来阵阵馥郁的花香。
“……”
郁小白又看了一眼枯井,随后直接从后院翻墙出去,来到了大街上。
黄府外是一条僻静的小街,没有行人和商贩,道路两旁栽种着两排柳树,垂柳依依,看着十分清雅柔美。
穿过这条街,喧闹的人声迎面扑来。
“包子包子,又软又大的包子!”
“卖糖人,五文钱一个!”
郁小白面色沉沉,她慢慢踱步过街面,目光从路人身上一一扫过。
“别看了,都是活人!”
水鬼嘟囔:“这里虽然可能是个幻境,但也是从别人记忆里提取的片段编织而成,里面每个人都是有原型的。”
这正是郁小白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黄宅的事是真的,那些仆人为什么去而复返,是什么在控制他们?
她走着走着,路过街边一个卖馄饨的小摊。
几个食客大快朵颐,吃得满脸热汗,小摊边有个小乞丐守着个破碗,哀求食客给点吃的,却被小摊老板无情地驱赶走。
小乞丐蜷缩到墙角,眼巴巴地看着馄饨咽口水。
郁小白停下脚步,走近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放在小乞丐的碗里。
“谢谢姐姐,姐姐真是个大好人!”
小乞丐眼前一亮,拿起馒头,大口大口地撕咬起来,哪怕噎得面红耳赤,也舍不得往外吐。
“喝点水。”
郁小白又递给他一个从黄宅拿的水囊,“慢点吃。”
“咕咚咕咚……”小乞丐好不容易把脖子里的馒头顺下去,脸色红红地看着郁小白:“姐姐你是黄宅的人吗,难怪心地这么好!”
“黄宅怎么好?”郁小白挑眉。
小乞丐眼睛亮晶晶的:“黄老爷办了好多个善堂,专门收留我们这样没有家人的孩子,又给吃又给穿,救了好多人呢!”
“等大家有能力了,还能去黄宅当差,赚工钱!”
郁小白问:“那你怎么没去?”
小乞丐面色一黯,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我本来也去了,但是善堂的大夫在给我们把脉的时候,看出我有心疾……我以后就算长大了,也干不得重活,很没用的。”
他抽了抽鼻子:“我偷偷溜走了,还是把机会留给别人吧……”
两人说着话时,黄宅的后门突然打开,几个挑着担子的小贩走了出来。
他们散入街道,一边走一边大喊:“酒啊酒,黄记花酒,天下唯此一份,今年还给宫里上供的酒!每月一次的试喝时间到了,父老乡亲们都来尝尝啊,一文钱能喝一碗!”
“哎呀,是黄宅花酒!”
“机会难得,快去抢,别错过了!”
许多人一拥而上,将那小贩们围了个严严实实。
小贩咧嘴一笑,掀开酒坛子,馥郁的花香顿时飘散出来,传遍整条街道。
郁小白抽了抽鼻子,这香味……和黄宅里无处不在的花香一模一样。
“哇,好香啊!我也好想喝一口……”小乞丐无比憧憬:“听说每个进入善堂的人,每个月都能免费领到一碗花酒,要是进了黄宅做事,每天都能喝到呢!”
酒?
郁小白看向那小贩,猛地起身挤进人群中。
一文文钱递过去,一碗碗色泽鲜亮酒香浓郁的佳酿端了出来,大家就站着,将那酒水灌入腹中。
美酒入喉,他们脸上无不露出迷醉的表情,更有甚者,甚至当街手舞足蹈起来。
有个人喝了半碗就醉倒了,酒碗脱手,被郁小白接住。
酒还剩小半碗,她凑近,深深地吸气。
“是阴气!”
水鬼大声喊了起来:“这酒里有阴气!虽然很淡,但我不会认错的,这酒的原液里必然有阴水!”
“我和柳山吃饭时,席上也有花酒。”
郁小白问:“那时的酒是正常的吗?”
“是正常的!”水鬼笃定:“你虽然没有喝,但是我偷偷探过了,是普通酒水,里面只是加了鲜花干而已。”
那现在手中这碗,又是怎么回事?
她凝视着碗底,鲜亮的酒水如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