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考得怎么样呀?”
梁暝飞本就有起床气,此时没睡好冷着脸,“无聊!”
言竹也不和他再逗乐,就说:“我今天要去画展,先走啦。”
之前没有听过有这回事,梁暝飞心中警铃大作,长腿一迈挡住她的去路,“画展?和谁?”
“徐英呀。”怕梁暝飞忘记了,言竹向他解释:“我们班那个学委,你也见过两次。”
听到这个名字,梁暝飞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又是他,上次送发卡的就是他。
“早点回来。”自己也没有立场拦着言竹不让去,于是让开了位置,感到了一阵没由来的恐慌和急躁。
言竹到美术展的时候,徐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看到一直期盼的身影,眼睛亮了亮,急忙迎上去,“你冷吗?我们先进去吧。”
“还好。”
徐英殷勤地推开大门,非常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次的美术展放票不多,所以展厅里比较清冷,正好可以静心欣赏。
“前面是第一展厅,都是很出名的作品。”徐英来之前做足了功课,引导着言竹向前走去,他看到一幅画,说道:“我猜你喜欢梵高的《向日葵》。”
极其灿烂的眼光的颜色,又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每一朵细碎的花瓣都象征着生命力。就像他在校园里无数次与她邂逅,校服宽大的衣摆被风吹起,她站在风中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瞳仁里盈满璀璨。
徐英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时候对言竹动的心,或许是医务室里手被冰箱夹后也笑着摆手说“没关系”,或许烧烤店门前的挺身而出,再或者就是上课偷喝一口牛奶后狡黠的目光……
他也懒得再去想,只知道在十七岁的年华里喜欢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言竹背对着徐英欣赏画作,没有注意到他眼睛中呼之欲出的情谊。
他刚刚问向日葵,言竹摇摇头,“其实我更喜欢梵高的《鸢尾花》。”
说着,他们走到《鸢尾花》的画作前,徐英问她:“为什么喜欢这个?”
言竹沉吟了一会,最后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
她无法说清自己为什么喜欢,只觉得画面中蓝紫色的鸢尾花,在大范围内向四面八方自由舒展,冷色调的花居然也如此抓人眼球。
他们又在展厅里逛了许久,探讨了一些各自的绘画喜好,关于这方面的共同话题说不尽,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展厅的出口。
“今天聊得很开心,等会一起去吃饭吗?”徐英还有些意犹未尽地问她。
言竹摇摇头,“没事的,我回家吃。”
徐英无法掩饰眼底的失望,又急切地说:“已经过了饭点了,家人说不定没给你留饭,等会吃完我送你回去。”
言竹逛完也有些饥肠辘辘,就说:“那好吧。”
推开展厅的门,一股子寒风灌了进来,言竹没忍住打了个冷颤,她把毛茸茸的围巾向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徐英刚准备抬手叫出租车,听见突如其来的一声“等等!”
他转过头问:“怎么了?”
言竹没说话,只是注视着马路对面的人影,他穿一件黑色冲锋衣,竖起领子露出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
身随心动,梁暝飞感应到言竹的视线,也抬起头来,隔着汇聚车流的马路两人目光对视,他的目光像一道深潭。
言竹想起刚才在展厅里看到的鸢尾花,冷淡的色调自由伸展,十分轻易地引人注目。
绿灯亮起的时候,梁暝飞从马路对面走过来,言竹回过神,问:“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梁暝飞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充满敌意的眼光看了看徐英,“我不放心你。”
他早晨出门丢垃圾碰到言竹,知道她要和别的男生来看画展以后,整个人就处在无边的焦灼之中,这才换衣服跟了过来。
因为没有票,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他有些委屈地小声对言竹说:“等了这么久,我好冷啊。”
徐英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虽然这人帮过他,但此时他感觉出梁暝飞也不喜欢他,于是抿了抿唇说:“我们还没有吃饭。”
言下之意,他想带言竹先去吃饭。
梁暝飞心中冷笑,放你们两个单独吃饭,想得美!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他脸上也不表现出来,而是单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面色冻得有些发白,“竹妹儿,我好像感冒了,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