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杰没像隔壁教室实验室老师那样拿着厚厚一本备课,而是带着研究生的论文过来,打算抽这个空给学生批改,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他走到黑板前面,两手一背,架子十足:“班长是谁?去看隔壁班老师黑板上写的是什么,一个字不落地抄过来。”
班长闻声起立立正,“好的老师。”然后一路小跑地执行指令去了。
蔡杰清了清老烟嗓,拍了拍黑板:“趁这个时间我强调一下有机实验室的安全啊,第一次上课讲一下,以后就不重复了。”
同学们一听老师要开始讲话了,都赶紧回到座位上,拿出笔记本。蔡杰讲一句,他们就记一句,连窗户怎么关都要一个字不落地记下来。
搞得坐在最前面只知道抻着脖子听的姜页真看起来莫名有些呆愣,几次三番其他人都低着头,只有她和老师对视上。
“咱们课程最后的总分是一次一次实验加起来的,你们的操作、记录、实验报告都是我的考量项目。”蔡杰想到哪讲哪,最后讲到实验报告的时候恰好班长回来了。
“对了,每周一上午10点之前,我要看到实验报告整整齐齐地放在我办公室的桌子上,如果我不在就先给研究生拿着,班长记好了啊。”
“记好了老师。”班长马不停蹄,在黑板上抄起了今天做实验用的器材、步骤,像个刚进宫兢兢业业的小太监。
“隔壁老师没写实验目的和注意事项吗?”蔡杰站在旁边,班长写一个讲一个,只把“小太监”紧张得粉笔都崩断一根。
“我们课本上有。”底下有同学替班长回答。
“啊对,这个教材就是我们药物化学系的老师编的。”蔡杰给自己挽尊。
第一次实验内容是熔点的测定,虽然也是姜页真做过的内容,但她后来用全自动熔点仪更多,所以对这个实验比较陌生了。
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比其他同学多了将近3年的实验室经历,所以从搭实验装置起就表现出超过其他同学的干练。
饶是一直不爽想给姜页真找点茬的蔡杰也挑不出错来。烧瓶夹和铁架台上的铁棍垂直,旋动螺丝方向也没错,高度也合适。
蔡杰不信邪地上手推了推姜页真的装置,没推动。
“老师,我刚才把铁架台下面的螺丝紧过了。”姜页真装样回来,看见蔡杰在给自己的装置搞破坏,解释道。
蔡杰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抱着胳膊离开,“都看1号台这个女同学搭的装置啊,和她搭的一模一样就行了。”
一下午的实验里,蔡杰从姜页真身后好几次,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能转头对其他状况百出的学生进行无差别的冷嘲热讽。
姜页真第一个完成实验,在别人才刚开始测第三种样品熔点的时候,她就拆掉装置放好器材,拿着实验记录给老师签字去了。
蔡杰翘着二郎腿坐在黑板前的小板凳上,仔细地看了看姜页真的实验记录,压低身子用气声对她说:“你这个萘的熔点和理论数据怎么差这么多?”
蔡杰的粗框眼镜滑到鼻翼,绕在眼镜上面看人。对着他暴露在外的浑浊眼球,姜页真只想在心里翻白眼,这点小伎俩,到她那个时候已经口口相传几十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