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练一番也未尝不可,逢年节日你回来看看我就成,省得成天在这受那蠢丫头的鸟气。”
说到最后,他笑出声来。
徐青寄拇指掐了掐食指指节,眉目格外柔和:“三姑娘心性纯净,为人热诚,也是常人所不及的。”
听别人夸自己的闺女,江老爷当然高兴,嘴上还是说:“太笨了,又鲁莽,吵得很,哪个婆家敢要她。”
徐青寄唇角微微绷直,想到江春儿将来是要嫁人的,心头就冒出一根针来。
他和江春儿是两路人。
相比与徐青寄和江老爷两人赏月谈心,不宵禁的中秋夜街格外热闹,车水马龙,火树银花,长灯如昼,高楼屋顶上有许多人在点香赏月,歌声悦耳,琴音悠扬。
江家一家子在一块赏完月后,江春儿就出门了,除了江秋儿,还有江并江明睿也一起,一到街上,手提鱼鳞灯刨花灯等等,两两手拉手以防被人群冲散。
江春儿惦记着点天灯,从长街头逛到长街尾后,便是京都天武广场,京都四条大主街都通向这里,往往节日有什么大事,都会在此进行,比如万家齐拜灶王爷。
她傍晚偷偷把徐青寄写的纸条拿出来,“学以致用”,一回院子就去书房把那“天灯”二字剪掉了,只留下名字,跟在后边继续写下自己的名字,背面很隐晦写着——一起发财。只要是在一起就成,管他是发财还是什么,写完后对着纸张傻乐。江秋儿进门撞见这事,竖起大拇指,直言厉害。
江并看到她天灯上挂着用红绳绑着的小纸条:“你这是顺便帮小徐放了?”
“对呀,他今年都不能跟我们出来呢,我这么心善,当然帮他啦。”江春儿听从江秋儿的话,自然大方点,克制点,大家伙就猜不出来了。
果不其然,江并一点怀疑的心都没有。
姐妹俩对视一笑,只有半夏一副看穿了的模样,这是陷进去了啊……
江春儿和半夏小心翼翼把天灯放上去,暖黄映着她兴奋的脸,看着天灯缓缓上升,汇入诸多天灯长河里。
“三姑娘?”有人叫住她。
江春儿顺着声音看去,就见褚飞雁双眼弯弯,她身边还跟着章聚。
当初是他们来给徐青寄送药的,一来二回就熟识了。
“好巧,你们也来放天灯呀。”江春儿觉得明年她也能拉着徐青寄的手来放天灯,一起放一个,不,等到明年那也太长了点。
原本江春儿的一行四人,改为一行六人,那褚飞雁看到江明睿,眼睛都直了,上去就捏捏江明睿的脸,把手中的糖果都给他。江明睿这小子很会说话,一张嘴抹了蜜似的,拉着褚飞雁的手走了。
结果就是江并章聚手里拿着自家姑娘们个灯跟在她们身后。她们也是有分寸的,没跑太远,都在两人的视线里。
两人气质相近,同属公子如玉,不过章聚更显温润而泽,江并多有风流随性之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最开始说的是登阳楼那事,寒暄关心一下双方亲者友人的伤势,一边说一边接过自家姑娘们递来的各种玩具还有给他们吃的零嘴儿,转眼手上全是,然后各自倒苦水,说什么跟姑娘小孩儿出来玩就是个体力活儿,还得防着她们乱跑,另一个大为赞同。
两人堪堪心心相惜没多久,路上多有大胆的姑娘们丢点荷包手帕之类给他们,章聚问他:“娶亲没有?有心仪的姑娘没有?”
江并表示老光棍一个,下一刻,章聚手里的荷包手帕全塞他手里:“多谢理解。”
不,他不理解。
如此走走停停,一条街走了大半个时辰,姑娘小孩们并没有累这种说法,还能跑上画舫吃喝玩乐一顿尽兴,斗酒、斗诗、玩牌。江明睿舔了果酒,实属一滴醉,最后要江并背回去。
“走远了。”章聚揽过褚飞雁的肩,“努力一下,九年后也能这大。”
褚飞雁耳根一红:“回去回去。”
章聚低笑:“先到明月楼接阿骁回去,不然把他孤家寡人丢在那?”
若非杨临风今晚不出来,这差事也落不到他头上。
李骁真逞能得很,这么重的伤非得出来溜达一圈,不止如此,才在家躺了两天就往外跑,皇帝还给他找活干,极其配合他演戏,李骁痛在身上暖在心里,直言他的皇弟是懂他的。在章聚和杨临风看来,就是上赶着找虐,不像林生风,舒舒服服躺家里。
得知章聚小两口和江家三兄妹外加一个小娃娃逛街,李骁道:“你俩到生风那里去和他说说。”
褚飞雁疑惑:“说什么?”
章聚岂会不懂李骁的意思:“说咱们和三姑娘玩去了。”
“……”缺了大德,见不得别人安逸在家。
章聚才懒得跟他开玩笑,再次念叨:“你再这么乱跑,别说伤能不能好,好了也得落下病根。”
李骁也再次回他:“不差这一点。”
从战场带回来的毛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