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见此,反倒是嚣张地勾起了唇,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笑了。
当真是……正合我意啊。
怪物眼底里自然映出了水滴的表情,那张原本皱巴巴如树皮的怪物脸上竟映出了几分茫然之色,它不解于这个美味食物为什么会露出这种模样,这些食物在这种时刻……难道不应该惶恐、害怕、悲哀、绝望吗?
显然,物理意义上没有大脑的怪物是承受不了人类如此之多的阴谋诡计的,因此,也更不会明白水滴这是在虚晃一招。
当来源于身体本能的危险警戒终于被拉响时,它刚刚想调动身体做出反应,却为时已晚了。
在那三只眼珠向上滚动直直看见跃空而上的水滴时,来自一人一怪两双眼睛的视线仅仅只纠缠了一瞬间,狠厉的刀光便已然刺出……
唯有怪物弥留之际的视野在飞速向下,越来越低,直至“呯”的一声响起,好像有一个富有弹性的东西掉在地上甚至还又被微微弹起终滚落于地——
它的头掉在地上了。
意识在渐渐模糊,视线也同林间的浓雾样不再清明,生命的代价终究是让濒死前的怪物明白了一个今后再也无法实践的道理——
危险的来临总是悄无声息地背负着厚重的伪装,等着你欣然落井。
当你上钩之时,怨不得它的狡猾,只能怨自己无能的愚蠢造就如今这一切。
“要是你不嘲笑我,我或许还能换一个不那么残忍的方式呢……可惜啊可惜……”
水滴望着眼前血淋淋的景象,语气叹惋。
而后,她轻摇着头,嘴里还小声哼起了一首英文童谣,悠悠然取出了洁白的手帕,抹了把溅到自己额间的鲜血,接着,慢条斯理、甚至称得上是优雅地擦拭起自己见了血的匕首,还叹息了一声,似乎真的有感而发,在遗憾地抱怨着怪物自己的不争气。
可她的眼底分明印着的是怪物那颗泛着鲜红色泽、硕大而死不瞑目的头颅。
伴随着怪物脖颈断口处所喷洒热血的冷却,是庞大身体摇摇欲坠难以支撑后的塌陷声。
水滴仍旧哼着那首英文童谣,声音清脆还有几分欢快——
【Mary Had A Little Lamb,】
[玛丽有只小绵羊,]
【Mary had a little lam. Its fleece was white as snow,】
[玛丽有只小绵羊羊毛白的像雪一样,]
【Everywhere that Mary went, Mary went.……】
[无论玛丽去哪里,去哪里……]
【Everywhere that went,the lamb was sure to go.】
[无论玛丽去哪里小绵羊一定带身旁。 ]
——
至此,一曲童谣已毕。
一切,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