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陌生的地方,他难免有些不安,但这房间中细节处能看出他所熟悉的痕迹,都是殷上惯常的习惯。
见状,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勉力让自己安心下来。
……
殷上是在含章殿见的母亲。
甫一站定,殷术便道:“人带回来了?”
殷上点点头,说:“就在少天藏府。”
殷术说:“人不见了,令兹王派去的人无功而返,大发雷霆,把湛卢真罚了,五十鞭刑。”
五十鞭刑?
乍闻此言,饶是殷上也变了脸色,说:“东沛之战可是靠湛卢真才打下来的,令兹王就这么把他罚了?”
殷术笑了笑,说:“不仅如此,押送俘虏的那些兵卒也全都打杀了,其中还有湛卢真的几个心腹,无一幸免。”
殷上问:“那湛卢真现在如何?”
殷术道:“关了紧闭,兵权暂由世子湛卢克接手。”
殷上皱了皱眉,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好一会儿才问:“那湛卢博呢?”
听到这个名字,殷术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语气中竟带了一丝感叹,道:“阿上啊,你我二人或许看走了眼,此人可能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殷上挑了挑眉,问:“怎么说?”
殷术道:“你晓得我查出了什么来?押解俘虏这个任务本属湛卢博,是他给令兹王说自己愿领大军,让弟弟先行回宫受封。”
殷上脑子一顿,说:“他知道我要去救人。”
殷术说:“对,如果是他押解俘虏,必然不会如此松泛,再加之令兹王亲自派人去拿江遗雪,你说不定也救不到人。”
殷上已经完全反应了过来,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说:“湛卢博早知我要去救他,却仍旧派人来与我谈判,还开口说要给我十二城,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觉得他不会放过江遗雪,催促我去救他。”
“湛卢真本就对令兹王沉迷酒色之事颇有微词,知晓他押解俘虏是为了进献美人,更是不会对此事上心,我从他手中救下了江遗雪,也就成了他的疏忽。”
“所以,他的最终目的其实是为了对付用我对付湛卢真。”
殷术点头,说:“对,然而此事不论什么走向,你都会去救江遗雪,湛卢博一石二鸟,不仅对付了湛卢真,暗地里其实也给你送了个人情。”
闻言,殷上看向墙上的地图,笑着说:“既如此,那估计要不了几日,湛卢博就会再来找我,以谋求真正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