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被挑刺,苏南烛不大高兴,可左右辩驳不了,更令她气闷。
见她抿嘴站着,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延陵渺心情反倒舒畅起来,转而垂下长睫,含笑看她。
他的笑从来都带着些许嘲弄意味,苏南烛气不打一处来,叉腰追问:“你老实说,把我带回来,是不是为了逗弄我寻开心?”
“我何必放着满山鸟兽不养,费心养个人来逗弄。”他凤目微敛,眸内流光溢彩,“说到底,还是你哭着喊我娘亲的样子太过惹人怜爱罢了,荧娘。”
苏南烛被呛住,红着脸怒吼:“延陵渺!”
对方笑意更甚:“整个长明宗,也就你胆敢这样喊我。”
“我又不是你们宗门人,按年龄,我与你也能算作同辈,怎么叫不得你姓名?”
“同辈?”延陵渺被逗笑,“过去是谁整日编排我年龄大来着?”
“我那是抬举你!”
“行,那我还要谢谢荧娘了。”
她直呼名姓,他唤她乳名,左右不吃亏。
苏南烛气急败坏:“延陵渺,你别太过分!”
“怎么,你俩终于闹掰了?”
风休恰巧进来,见两人气氛剑拔弩张,出口的话却幼稚得很。
前些时日还叫嚣着要同延陵渺打一架,今日仿佛无事发生,照常来余泽院躲懒。
苏南烛单方面吵架没赢,再看见同延陵渺关系好的风休,亦觉得不顺眼。
她愤怒地瞪了风休一眼,转身便走。
风休莫名吃了一记眼刀,看着苏南烛渐渐行远,委屈道:“你惹得她生气,怎么受气的却是我呢。”
“深究作甚,只管受着便是。”延陵渺心情大好,连带着对风休的语气也好了许多,“你来作甚?”
对方嘿嘿一笑:“我逃了风柔布置的功课,闲来无事,来你这里蹭饭。”
用过午饭,两人与苏南烛一道前往寻风阁。
“我好不容易逃了功课,这下好了,还得回去自投罗网。”风休脚步沉重,看见身后的苏南烛,更是气闷。
“你方才不还同阿渺吵架来着,怎么如今又与他一道去寻风阁?”
苏南烛不甘示弱:“你也同他吵过架,不还是厚着脸皮来蹭饭了?”
“……”
左右吵不过,风休乖乖闭嘴。
寻风阁建在白驹岩上。
那是重峦叠嶂间伸出的一处平缓山体,面朝东方,四周松柏苍翠,溪涧淙淙,晴日远眺,可见云海辽阔,鹤唳凌空,景致尤为壮观。
风门弟子在擒息塔练功,远远见云渺师叔带着一位姑娘来找门主,立马炸开了锅。
塔内聊得热火朝天,外头却浑然未觉。
撵走了风休,两人绕过空旷的长廊,来到一处楼阁内。
阁中轻烟袅袅,苦涩的草药气味与淡淡檀香萦绕其中,团作缥缈薄雾徘徊身侧,偶有丝缕绕梁而上,凝于半空,熏得延陵渺直蹙眉。
再往前些,见虚渺之中,有一方清隽身影。
“风胥师兄,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