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的谢怀薇,大步流星的回往太守府,后院里,已集合了全部家丁和丫鬟。
“操练!”
两个字,场下噤若寒蝉。
对于家丁而言,做惯了粗笨活计,拿起兵器摆弄,倒也顺手。
苦了的是几位夫人。
平素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双脚不踏四季尘,哪受的了这般艰辛?
二夫人谢幽兰,陈郡谢氏庶出,与她同气连枝,咬着牙坚持。
三夫人在大晋朝属于三流世家周山李氏,又是庶出,本就有些唯唯诺诺,满肚怨言不敢吐。
只四夫人作了一个福礼,走出庭院,再未出现。
想必,不是琐事误了时辰。
不到半天时间,满手的水泡的三夫人,梨花带雨:“姐姐……”
欲言又止。
“讲!”
“你说,灵秀会不会怜香惜玉?”
“灵秀会不会喜欢人妇,我不知。只怕,城破后先进府的,不是灵秀。”
三夫人的心思,谢怀薇懂得。
“那城会破么?”
“但愿不会。”
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世上无鬼无神吧,自己这种情况属实是解释不清。
说有吧,把命交给所谓的鬼兵神将,她又不甘心。
就按自己的想法,权做有备无患吧。
“秋月,安排浴堂准备药浴,放些苍术,可消邪毒……”谢怀薇想了一下,接着说道:
“让客来顺只做太守府生意,酒菜尽可端来,府上厨役不再准备膳食。”
正安排间,四夫人缓步栖身:“大夫人,老爷问何时用膳。衙厨今日操练,却忘了自身本分。”
谢怀薇本就一肚子火,听四夫人话里有话,脸沉似水:“贱奴,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
“谅你也不敢!”
四夫人原是三夫人的通房丫鬟,因喜读鬼怪轶事,被王庭所喜,纳入妾室。
此刻被骂做贱奴,心有怒色,脸上却有丝丝惶恐。
“秋月,客来顺的饭食送到后,请老爷和四夫人先行用膳。”
四夫人听到谢怀薇早有安排,施完福礼踱着玉步,退出厅院。
见自家丫鬟稍慢了半步,甩手给了一记耳光,才缓了一脸阴郁。
天色渐晚。
谢怀薇在秋月陪同下,回到闺阁。
随意喝了一点粥食,香汤沐浴后,慵懒的往床边一靠。
秋月上前为她取来一条素色软缎,谢怀薇扯过一边的轻薄纱衣裹住。
“秋月,忙了一天了,也早些歇着。”
秋月瞧着谢怀薇一脸憔悴,心疼的说道:“不碍事,我今日只废了脚程,没有操练,比夫人清闲许多。”
“老爷……”
说话间,王庭进入房内,秋月赶紧行了揖礼。
王庭很少进入谢怀薇的闺阁,或者说,王庭很少进入闺阁。
平素里,喜欢将四夫人唤入道室,二人热火朝天的,说一晚上的长生不老。
“老爷!”
谢怀薇撑着身子,作势要起,被王庭拦了下来。
“你说你这是何苦?听思雨讲,你满手是伤,我叫大管家取了金疮药,涂抹上。”
三夫人名作李思雨。
“让老爷费心了,不知城内布防如何?”谢怀薇微微欠身,问道。
王庭一脸的成竹在胸:“放心吧,我已安抚众将士。有鬼兵把手关隘,自然万无一失。”
谢怀薇气得想笑,瘪了瘪嘴,又忍了回去:“老爷辛苦了。”
王庭受不了三夫人的软磨硬泡,特意来劝谢怀薇不要折腾了,怎知,谢怀薇像吃错了药一样,竟对自己有些许认可,让他一时忘了来闺阁的本意。
“操练之余,注意休息。我且先回道室,切莫误了正事。”
“老爷慢走。”
谢怀薇没有起身相送,等王庭出了房门,才抱起被子,缩进被窝,长长的叹了口气。
前世孤苦,这一世,以为是天道补偿,该尽享荣华,不承想,前途未卜。
大婚当日,谢氏排面自不必说。
单是那厌翟车,紫色华盖、四柱雕琢,香柜、香炉、香匮、香包,龙螭装饰。
八匹赤红金鞍骏马,走在“水路”上,便引得万人空巷,驻足围观。
此间,却为了活着左右逢源。
一夜,睡的浅。
醒来,在秋月的帮助下,点朱唇、描宫眉、灵蛇髻,最后的浅额黄是梅花状。
没有带她最喜欢的双鸾点翠金步摇,甩来甩去的,极为不便。
“外面何事如此吵闹?”
才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