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给自己壮胆,“两军交战,攻心为上,他们越是这样大张旗鼓,越说明没有准备,咱们就得攻它个出其不意。”
“可若是被言官——”
“店铺开门做生意,我等还不能去了不成?”万筹冷哼一声,“若是这店当真有问题,你我就此抄了去,还算是给大安除害!”
“国舅爷远道而来,小店蓬荜生辉。”
此言一出,茶楼门口的嘈杂声音忽地消失了,只听得细微的脚步声,从茶楼之中传来。
再转眼,一个通身埋在黑色之中,带着铁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万筹面前。
“清风茶楼信都羽徵,给国舅爷问安。”
他说着竟然规规矩矩地跪倒在地上,随着他的动作,身后一众出门相迎的茶楼伙计全部行了跪礼。
“草民斗胆,请国舅爷赏脸进店稍坐,权当歇脚,”信都毕恭毕敬道。
“可知本官为何而来?”万筹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就敢大张旗鼓地迎接?”
“国舅爷乃是皇亲国戚,”信都道,“既是真龙之亲,那雷霆雨露,都是天恩。”
万筹一扬眉头。
“更何况前些日子伙计办事,拿黄金在药行清空了贵货,”他继续道,“草民左思右想不甚妥当,生怕耽误了药行东家的生意,近日又听闻京城几个药味紧俏,更是惶恐。”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万筹道。
“正想去给药行东家赔罪,不想却遇见了国舅爷上门,早听闻国舅爷为陛分忧,对大安医药的行情了如指掌,想来是屈尊前来提点草民的。”
信都说的又慢又轻,刚好只有他和国舅两人能听得清晰。
万筹:“信都老板清了药材,可是家中有急事?”
信都:“家中世代行商,都是贱命,怎么用得上这样金贵的东西?”
万筹:“那是?”
信都:“清风方才收了今岁最后一批新茶,都是江南的好东西,草民从茶商处求来了秘籍,用蟾酥炮制,可以轻身延年,壮阳健体……”
他说着抬眼瞥了万筹一下。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人裹得比个粽子还严实,万筹就是莫名从他这一眼里面,品出了两三分,为什么这鬼地方,不单单受贵女追捧,就是官员、公子,趋之若鹜……
“既然来了,就尝尝信都老板的茶,”万筹说罢,就要往里走。
信都也赶忙起身,弯腰指引。
“爹爹、爹爹!”礼部尚书拉了一把没能拉住,“咱们不是来……怎么——”
“信都老板是个生意人,你看不明白?”万筹也不避讳,直接当着信都羽徵的面对女婿说。
“可药材——”
“能入东宫的人,该是什么胆魄?”万筹总算微微偏身,在女婿耳边低声道,“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瞧他那勾人的身段,还有身上的香!瞧他白嫩的手,怕是连沾点水都会破。这不过是个风尘浪子,女人裙带中爬起来的玩意儿,你还真当他是盘菜呢?”
“万一他并非主谋,只是其中一环——”
“你没见过那些人的眼睛,”国舅道,“那些追随我外孙的人,他们不会这样毕恭毕敬地跪在人的脚下。我的判断从不出错,这里绝没有故人。”
——是啊。
柳三将国舅和女婿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并非故人。
故人……另有其人。
他朗声对屋中道:“奏乐!给国舅爷和尚书大人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