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喘着粗气:“我说灵姿,别转了,我头都转晕了。”
初灵姿瞟他一眼:“姑奶奶不痛快,你看着办吧。”
顾易眀叉着腰举起另一只胳膊做投降状:“我认罚,你挑地,小爷我今儿奉陪到底。”
“成,”初灵姿翻身上马,“碧春楼,不醉不归。”
碧春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歌妓陪宴,歌舞弹唱,饮酒作乐,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顾易眀一摸腰间不甚丰满的荷包,咬了咬牙:“灵姿,等等我。”
初灵姿卯着劲地薅顾易眀羊毛,进门便要了间上等雅间,海陆空八珍点了个遍,甚至还点了四名歌姬陪酒。
初灵姿就着歌姬的手喝了一盅,露出些许醉意。
顾易眀向来不拘小节,左拥右抱好心劝道:“灵姿,少喝点,明儿宫宴前皇上检阅御前三营和禁卫军,主将醉酒,你当真甘愿被禁卫军压一头?“
初灵姿眼神迷离,又喝了一盅晃荡着腰牌:”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德行,御前三营是什么德行,风头便让禁卫军出,何必去争这个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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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启八年正月初一,黄道吉日。
依旧例,宫中举办元旦节百官宴。
宫宴,无聊的很,皇上假模假式地说完,皇后再锦上添花几句,好在太后常年礼佛,不参加此等宴会。
初灵姿时而与同僚迎来送往几句,抿一口酒,辛辣之感充盈全身,冬日里,舒坦的紧。
几番下来,初灵姿带了几分微醺,脸颊绯红,越发娇艳。
坐在她左侧席位的顾易眀伸长了胳膊碰了碰她:“还好方才无惊无险地过了,我瞧你昨日喝得那样还以为你今儿起不来了呢。“
初灵姿晃着酒杯:“你搂着那么些个美人都能起来,我起不来?”
顾易眀嬉皮笑脸地瞄着初灵姿:“你怎么总带着这对兔子耳坠,我送你的那些你也不带,白费我一番好意。”
“你以后少送我这些玩意,省得你家那些个莺莺燕燕的见了我总没个好脸色。”
顾易眀还想说什么,忽见一名内宦进了内殿,在王喜耳边低语了几句,又退下了。
王喜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顾易眀顿时心虚,老老实实地垂头饮酒。
王喜又看了一眼,俯首在文启帝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文启帝眉间蹙动。
席上正推杯换盏,忽闻文启帝说:“今日宫宴,朕还请了一人。”
初灵姿手上一顿,停了转酒杯,若有所思地抬了眼眸,与文启帝撞了个正着。
只听见王喜高唱:“传陆南涔进殿。”
鼎沸的内殿顿时寂静一片。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初灵姿身上。
初灵姿额间青筋猛跳,转头看着殿门,眼尖地看见昏暗的门外有一人走进。
“这,这什么情况,皇上疯了吗?”顾易眀小声咕囔,“还真给我的乌鸦嘴说中了,呸呸呸。”
初灵姿咬紧了后牙根,指甲掐进了肉里也毫无知觉。
陆南涔白得仿佛失了血色,身形单薄,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冬日里更显几分冷清。
初灵姿冷眼看着,这人比记忆中更高,估摸她站着也得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陆南涔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走到初灵姿的矮桌旁,一撩袍角跪在了殿中央。
文启帝一阵剧烈地咳嗽,顾皇后起身为文启帝抚背,片刻后咳嗽声才停歇。
顾易眀偷瞄初灵姿,右手习惯性地去握腰间的玉牌,他心里几番挣扎忽地起身行礼:“皇上龙体欠安,不如进内殿请太医......“
文启帝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呛了风,无碍,行之有心了,且坐下吧。“
顾易眀悻悻,揉着鼻子,恭顺地道了声是。
文启帝就着王喜的手抿了一口热茶,缓缓开口:“兵部、刑部、大理寺、督察院。”
被点名的尚书,大理寺卿和御史诚惶诚恐地绕出自己的席座跪在殿前。
文启帝垂眸望着跪在下首的人,稍顿须臾:“四年了,尔等可查出边北王通敌一案究竟有无确凿罪证?”
几人互看了一眼,督察院御史齐裕俯首道:“回皇上,臣等并未查出。“
文启帝偏头转向顾皇后:“皇后怎么看?”
殿内满朝文武屏气凝神。
顾皇后发髻间一支银鎏金镶玉嵌宝蝶赶花顶簪抢眼夺目,雍容华贵地高坐,她弯着眉眼柔和道:“边北王一门素来忠孝,不过,绥州到底险些失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陆南涔替父受过,在诏狱中悔过四年,如今此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顾皇后转头面向文启帝,耳垂上金珠轻晃:“皇上以为如何?”
文启帝微微点头:“皇后说的是,是该了结了,言西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