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上。
祝余一抬头,奇道:“你耳朵怎么那么红,热的吗?”
“嗯嗯。”苏青抬手擦去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天气太热了。”
她往前望望:“快排到我们了,坚持坚持!”
高考前的整个平江市都沉浸在一种紧张、激动、燥热的氛围中,卖定胜糕的糕点铺子门口尤甚。这群学生家长令人难以置信的激情铺天盖地,如一阵龙卷风般卷走了所有能讨“彩头”和“运气”的东西,最终排到他们的时候,连定胜糕都只剩下最后一盒玫瑰豆沙馅的。
苏青主动说:“我不需要。”
“我觉得你也不需要。”祝余毫不客气,“你肯定能考上清北的,跟我们这些需要依靠神秘力量的小学渣不一样。”
她大手一挥,让老板把最后一盒包起来。
回去在公交站牌等车的时候,祝余迫不及待地把那盒定胜糕打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拍了足足十八张照片,才托着盒子递到他面前:“我大方,分你半盒。”
苏青很不喜欢这种粘兮兮甜腻腻的东西,委婉道:“不……还是算了,你吃吧。”
“哎呀别跟我客气。”塞到他怀里,“咱俩谁跟谁啊,你可是我小弟!”
于是两人坐在公交站牌下分食那盒定胜糕。祝余这种吃什么都觉得好吃的神奇体质一口气塞了三个都没觉得腻,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味道还不错哎!是吧?”
“嗯。”苏青只吃了半个就被噎的不行,他从上小学起就不吃这种甜兮兮的东西了,此刻却违心地说,“好吃。”
祝余见他喜欢,相当大方地说:“都送你了!”
他托着还剩半盒的糕点,心情复杂。及时到站的公交车拯救了他,否则不用等到上考场,他就被噎死了。
苏青抬手摸摸脖子,拽出一条项链来。那是一条细细的银色链子,下面却挂着与整条项链风格极其不搭配,极其突兀的,用五彩绳编成的同心结。
那五彩绳历经沧桑,陪他漂洋过海,从平江市到伦敦,如今又回到原点,已经褪色磨损的不成样子了。
物品用这种方式记录时间。
他心念微动,垂着的睫毛抖了抖,伸手往纸袋里探去,抱着一丝希冀的掰开一块定胜糕,想看看是不是玫瑰豆沙馅,结果一掰开,里面是紫色的——胡记新研究的口味:芋泥流沙馅。
好。他深吸一口气:她怕是早忘了是谁在高考前不辞辛劳地陪她在太阳底下暴晒俩小时就为了买一盒又贵又难吃的糕点了!
*
“怎么样?你搞得神神秘秘的,还把人约到游客中心去,搞定了吗?”
祝余刚踏进办公楼,就被周谨拽进了二楼会议室,不由分说地按在椅子上,人群立即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讨论:
“鱼鱼姐你到底干嘛去了?”
“园长消气了吗?”
“我觉得悬。”
祝余扫视一圈:“不是吧?人这么齐!你们也太……咦,小李你终于回来上班了啊!”
李扬同志冲她点点头:“话说回来我还没见过新园长呢,他们为什么一个两个那么紧张?”
祝余叹口气,拍拍他的肩,心想肯定没人告诉他新园长来的第一天请大伙儿吃了顿长安居,从此稳固了他在西府的江湖地位。
“我办事,”她挥挥手,“你们放心。”
话音落地,苏青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敲了门:“请大家喝咖啡。人怎么这么齐,今早不忙吗?”
“不忙不忙。”周谨赶忙迎上去,小心觑着他的脸色,心想真是奇了怪了,这回祝余还真靠谱了一次。他笑眯眯的接过咖啡分给大家,“老大你破费什么啊。”
李扬心里犯嘀咕:老大都喊上了,师父你也太狗腿了!
结果他接过咖啡一看,动物园附近那家贼贵的咖啡店出品,还附带一块提拉米苏。
他们动物园以前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咖啡奶茶小水果什么的那简直想都不要想的,过年过节发两袋子米都顶天了。
这新园长一来,隐形福利也太好了吧!这是质的飞跃啊!
怪不得他一回来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说新园长多么多么威武霸气,多么多么心地善良,多么多么英俊年轻!
苏青的形象一下子在李扬心里高大起来。
“最近心情不好,给大家添麻烦了。”苏青淡淡一笑,顺手把咖啡递给身边的陈最。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多生分啊!”陈最娇羞一笑,扭捏地伸手去接,结果因为目光一直直愣愣停留在苏青那张十分温和十分养眼的脸上,不小心把咖啡碰洒了。
苏青下意识抽出纸巾帮她擦拭。
这一幕被门外前来刺探情报的八卦小能手钟杳杳尽收眼底:多么的郎情妾意,多么的情投意合,看苏青温柔的动作,再看看陈最的星星眼,整间会议室里都快被他们俩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