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精神;而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她与其他女性截然不同。总之,她值得深入研究;她有自己的思想,也能聆听他人的思想。此外,他家庭中的一些成员对她产生了误解。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对她的评价很苛刻,他认为这源于他们对丹尼斯堡勋爵在女性问题上的暧昧态度的成见。他同意这一点,但认为这位女士可能是无辜的,这就是说,现在他对她有了一些了解,他可以从她的面容和谈笑风生的神采,以及她那朝气蓬勃的精神,她对于像他叔叔这样的男性来说独特的魅力中看出,她可能真的是无辜的的。这个可能性从对她有利的角度强烈地为她辩护,而与他叔叔声誉相关的可能性则从更黑暗的下方拽住他。
看到她令人愉悦,听到她令人愉悦;她的朋友们爱她,信任她。如此聪明的女人,对她的朋友们来说可能太聪明了!
他所交往的圈子里充斥着关于女人的谈论,无论是新手还是老手,都不由得怀疑,那一大群女人,尤其是最美丽、最聪明的女人,是否隐藏着某种阴谋。
她当然没有对他施过任何手段。此外,他已经与别人订婚了。这是一个令人烦恼的问题;不是因为婚姻中必须有爱的抽象顾虑。那位年轻的小姐,尽管她是一个富有的继承人,也愿意,正如她让他相信的那样;优雅而有美丽的名声;但她让他感到冷淡。他觉得她是透明的,只是有点冰冷。她的透明向他展示了所有普通的美德,以及一种无与伦比的崇高美德的宁静气质;但迷人的魅力、机智、热情、互相交流的敏捷和迷人的美丽、轻盈的优雅,似乎是男人必须在那些女人,那些怀疑自己是否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女人身上发现的品质。
然而,他并没有完全陷入困境。某个女人是否隐藏着那条蛇尾巴和蛛丝马迹,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除了这个女人引起了他奇特的兴趣,使他深深好奇复活的钟声会怎样影响她的睡眠。她睡着了吗?还是醒着?他神经紧张的想象就像一支火把,时而照亮她婴儿般无辜地睡颜,时而在她浓密黑发的掩护下翻来覆去,被悲伤的记忆所困扰。她以两种不同的面貌在他面前飘动;现在另一个困惑的问题,就是要在自己心里分清哪副面貌才是他喜欢的。伟大的自然使他沉浸在她的美丽中,还误以为这是对她性格的一种猜测。
那钟的撞击声、搏动声和长久的静默使他想起了她的名字:黛安娜!是一个属性?还是一种嘲讽?
这对他来说真的无关紧要,除了她被人诽谤之外。如果说这是最不公平的话,那么,她那多变的表情,那丰润的嗓音,记忆中她那温柔而又富于感染力的话语,都以一种恳求的生动吸引着他,刺得他的心怦怦直跳。
他正在打盹,当钟声穿过睡眠与清醒之间薄弱的界线,数不尽的钟声在他的头盖骨上响起。灰色的晨光漂白了窗户和床:他的手表显示早上五点。他想到在喷泉般的水花下洗个澡的愉悦;他跳起来穿衣服,感觉到衣服里有种奇怪的触感,这是晚上发烧的征兆;他打了个哈欠,走到了室外。往左走,村里那条狭窄的街道通向山墙旁的小径。他看了一眼钟楼的顶部,像猫头鹰般呆呆地瞪着年轻的黎明女神,然后加快脚步,努力抑制迅速逼近的哈欠,代替思考的位置。
他站在山谷之上,大约在杰诺索山膝盖位置。过去的雨云像金属矿脉一样从山坡上倾泻而下,时而在繁忙的下坡处挥洒下一阵骤雨,然而在巨大山体堆积物的黯淡光芒下,它们只能以含糊不清的姿态显得活力不足,黄色的东方飘来一片片粉红色的云朵。他沿着小路爬到一处平坦的地方,那里有诱人的草堆,水环绕着他,从大小水窝中流淌出来,汇成弯曲的小溪,他幻想着水在呼唤他倾听。他渴望沉浸其中,在冰冷的水流中打滚和颤抖,这是打破那苦不堪言夜晚恶毒诅咒的咒语;就这样,他穿过一道岩石崩塌的山脊,来到一片暗影起伏的空地,很快就踏上了草地。
左右是高山,它们之间,高高在上的,是拂晓战车的玫瑰色车轮,下方丘陵之间,是一些隐蔽的角落,水声低语,以满足了黛安娜本人。在这些隐秘的风景中,有着隐秘的低语和摇曳;它们向沐浴之地招手,并唤出古典女神愤怒或盲目的幻象。达西尔对这种半神话般的心境非常熟悉,它是由古老的形象和宜人的场所构建而成的。黛安娜这个名字在他的意识中模糊地游荡,这也有助于这种心境。在岩石附近最高的草丘旁边,他看到了树荫掩映的水源和一串小瀑布下的水潭,水潭四周是光滑可鉴的石板,这时他对这个凡人的女人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想法。这正是适合他的地方,他一看就决定了。在第二次瞥见时,手指松开背心上的钮扣,然后他转身漫步离开,虽然步伐不算快,也没有走多远就停了下来。
他确信那个站在池塘旁边的人就是她,为什么他要转身离开呢?思绪纷繁而迅速,就像十七岁的他脸上泛起红晕一样,最重要的一个念头是,这片山野的孤寂为她辩护,为这个被人羞辱的女人正名。她在这些仙女和女神的聚集地寻找快乐,在大自然的清冷怀抱中,必定是纯洁如白昼的。出于一种不加思考的真诚,她对这里的孤独和男人的诚信都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