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
他布置的暗线每逢时机便会送回密信,助他掌握当初涉案官员举动。
江祈年将手中密封的信笺拆开,许是来路波折,密信褶皱不少,但也无碍拆封。
拆开密函,里头是一张素金信纸,如今京里官员贵胄常用的信页。
江祈年将信纸展开,一行文字映入眼帘。
镇远侯世子定要百年好合才是。
纸边是几抹鲜红血迹。
江祈年猛地将纸角捏紧,骨节发白,烛光阴郁映照下的眼带阴鹫之色。
夜深,沈白玉迷迷糊糊间感觉一道寒气靠近,激得她一瞬间瑟缩。
江祈年身子微顿,手下不自觉放慢不少,但还是能感受到被子里的温暖不间断的向他涌来。
这感受,让他陌生。
今夜他本不打算回来,可到了后半夜他还是来了,不由自主的。
枕边人还睡得香沉,甚至他挪被子时,都不曾吵醒她。
江祈年侧着身子,安静地打量着她,脸上常年的和煦纯良一扫而空,只剩下漠然,而眼里心绪不明,灰雾弥漫。
他不是个喜欢赌的人,可这一次,他还是赌了。
至于赌的是什么,或许江祈年自己都说不明,道不清。
沈白玉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未眠,可直到竖日天色清明时,她迷怔醒来,恍惚还在沈府有海棠花开陪伴的那处闺阁,可知道摸到一侧温热的物体,浑身激灵而醒。
她缩进被子,眉眼警惕,似是惊觉。
江祈年早已醒来,只是未动,见她醒了才缓缓睁眼。
“你……你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江祈年故作促狭,“昨夜夫人睡得香甜,我不忍打扰。”
“不可能,我昨夜明明一夜辗转,失眠难耐!”
江祈年回忆起昨夜种种,一瞬间沉默,“…..夫人可真会说笑。”
沈白玉脸上挂不住,急急扯开话题,“你还不起?让江老夫人等急了,你这嫡孙也不嫌害臊!”
江祈年不跟她口舌之争,掀被下床,一瞬间,冷气侵袭而来,竟让他有些怀念被里的温暖。
而紧随其后的沈白玉表达更为直接,捂着胳膊打着寒噤,嘟囔道:“怎才一夜就如此冷?”
江祈年沉默着将昨夜他自书房回来时披着的狐裘披在沈白玉身上,毛茸茸的触感将沈白玉笼罩。
沈白玉神情怔住,下意识回头看他,男儿身着一袭素白里衣,微皱的衣领间露出他白霜般的肌肤,在里衣的映衬下,更显苍白。
江祈年还以为她被自己感动了,谁知下一秒,小女郎将身上的狐裘取了下来,踮起脚尖披在他身上。
顷刻间,女儿家的香气沁入他的所有感官。
沈白玉忍住寒气,边去多银昨日收拾出来的衣柜里翻找衣裳,边小声道:“病怏怏的身子说不定还没我抗寒呢,不先给自己披上,逞什么能啊。”
江祈年看着不远处忙碌的身影,目光又垂向身上披着的狐裘,一瞬间想解释,却又语噎。
从小在塞外长大的沈女郎兴许身子骨真比他好上不少。
竟无从反驳。
多银昨夜认识了不少侯府的丫鬟,今早随着一众女婢笑着走了进来,见小姐面色粉嫩如常,并不像是受什么欺负的模样,更是放了心。
这侯府也并不像老爷、夫人说得那般惊人,府里的婢子大多对她客气得紧。
沈白玉看见多银,笑得杏眼弯成月牙,众位侍女见夫人笑颜如花,如园中戏蝶般,不由得也被带起笑意。
世子虽仁厚,可在府中常年独坐静思,至多唤文墨相伴,如今他们这院里也算迎进女主人了,可算热闹起来。
“今儿给夫人梳个凌虚髻可好?”
“好啊。”
沈白玉随手拿起梳妆盒里的一支金玉发钗,一只金丝扭的幼蝶伏在钗头上,随着钗动而扑闪,远远看去,似真有一只蝴蝶落在钗上似的。
丫头眼尖,见夫人打量着手中之物,笑道:“这是世子在金玉阁重金购的,特地嘱咐奴婢放在首饰盒里,如今看来,定是猜到夫人喜欢,早早为夫人准备的。”
沈白玉杏眼睁大,透过铜镜打量另一边也在整理着装的人,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细心?
“你们世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
丫头见夫人眼神澄澈,言语间也松懈几番,竟有心思开起玩笑:“世子自然是对夫人好的人。”
沈白玉有些羞恼,“多银你看她们!”
多银也调笑道:“小姐别气,再气这腮红可就不用上了。”
众人调笑成一团。
江祈年不解的眼光探去,那群丫鬟说得声音小,但这氛围可是遮都遮不住的好。
沈白玉究竟有什么本事,这才来了一夜,竟和这些丫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