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唐松了口气。“原来就是这个人在后台捣鬼,亓澈你可要抓好他别让他跑了。”她站起来,随手拍了拍衣裙沾染的灰尘。
“回来吧。”亓澈招呼她从舞台下来。
抓到了罪魁祸首,乐唐浑身轻松,她拎起鞋子,正准备走下台阶,却又回头看了眼站在台上的女孩子,灯光正中她高傲挺立,优雅美丽。
乐唐突然生起了学跳舞的兴趣,毕竟站在剧院舞台的机会可不多,她不想白白浪费,要好好玩一玩才过瘾。
“等一下……”她扬起下巴,转身走回舞台灯光里,“我要学一个芭蕾动作,证明我自己,即使是舞蹈方面,我也是很有天赋的。”
亓澈愣了愣。显然他没想到乐唐会在意这事情,不过他也没阻止,反而很乐意再多欣赏欣赏。
听到乐唐的话,女孩乖巧地朝她点了点头,重新开始舞蹈。这回响起了音乐背景,应该也是亓澈做的,乐唐站在旁边,虽然笨拙,但还算有模有样地学着女孩的动作。
余光里,她看到亓澈手里出现那枝百合花,它仍没开花,硕大饱满的花苞挂在花茎上,散发着莹润光彩。
她分心的片刻,舞台前方的射灯突然打开,刺眼夺目的聚光灯直直照在舞台正中。
乐唐站的地方稍微偏一些,却也被灯光晃到眼睛,亮光刺得眼前一片发白。
乐唐索性停下来,抬手遮在眼前。中间的女孩子舞步不停,但在这样径直照射的刺眼灯光下,女孩完全看不清台下,眼见着越来越靠近舞台边缘。
亓澈的目光落在台上。男人变得更加不安,紧盯着舞台。
他将右手轻轻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开口,如同恶魔的低语:“她好像快要摔下来了。这里的舞台这么高,摔下来可能就没办法继续跳舞了。你要去救她吗?”
男人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他口中吐出意味不明的混乱音节,看起来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他又开始剧烈挣扎,但挣扎的力道被亓澈完全压制。
亓澈笑得恶劣,他将那枝百合花放在男人眼前。
“收下这支花,你就能救下那个女孩。”
男人依言,迫不及待地抓住那枝百合,力道之大能将花茎揉碎,但那枝花在他手中完好无损。
亓澈直起身,放开手,还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此时身处舞台上的乐唐也已经发现了危险,女孩在边缘岌岌可危。
“小心!”她朝女孩喊道。
女孩离舞台边缘仅差一步。乐唐离得不远,她几乎毫不犹豫地冲向前去,伸出手想要去拉回那个女孩。
在音乐下一个节拍中,女孩踏出的一步踩在空中,她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向前倾倒,摔落出去。
乐唐几乎是同时抓住女孩的手腕。
但仍旧迟了半步,在下坠的重力作用里,她被瞬刻拉倒,和女孩一同坠下舞台。
乐唐紧闭双眼,舞台几乎有一人高,摔下去必然受伤——但乐唐预料的痛感并没有发生。
她摔在一个软和的东西上,睁开眼,才发现是那个陌生男子趴在地上,充当了人形气垫。
她翻身滚到旁边,缓了缓神站起来,脸上挂着歉意尴尬地对人说了声谢谢。
男人被她们俩人的重量压得不轻,却急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跄地抓住乐唐的双肩,口中嗫嚅半晌,最终吐出一个名字。
“梦凡……”
“你认错人了吧。”乐唐疑惑,后退一步。
但男人仍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乐唐被抓着有些疼,她有点生气,要挣脱开来的时候,却在抬眼间看到男人眼中溢满浓郁的悲怆。
她犹疑了一下,男人抓得更紧了。
亓澈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兜,脸上是看戏的表情,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安然无恙,此时乖巧地站在亓澈身边。
乐唐咬着后槽牙,强忍住将人手拍开的冲动,问:“您是哪位?”
“我,我是杨曦,我是杨曦啊,你不记得我了吗?”男人目光灼灼,殷切地盯着她。
记不得,因为真的没见过,乐唐腹诽,又趁机问:“……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杨曦闭眼,摇了摇头,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斑驳泪光。“我在等你。”他说,“你终于来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