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才终于抬手。
“谁?”听到声沉闷的问询,声音是深泉流经的玉般凛冽,有些熟悉。
徐俟清不答话,只又敲了两下。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来。
徐俟清抬头,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中。长得好看,颈上有痣。
她合该与肖明树有这么多场缘分。
但不该是此刻,不该是现在这个模样。
月光灼烫,徐俟清收回了视线,低头嗫嚅,“对不起,敲错门了。”她沉沉地低下头。
穿着白色衬衫袖腕挽起的人愣了一瞬。眯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打量着这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人。
转瞬间那双眼睛里起了怒意,肖明树认出了她。
而后他用充满了训诫的意味质问徐俟清:“你怎么在这儿?”似在忍着情绪,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此刻听来很是压抑,
戴了假发的少女正身穿一身洁白的超短裙装,妆容浓重。她眼神慌乱,整个人往后瑟缩着退。
见她要逃走,肖明树往前快走两步一把抓住她如雪般的皓腕,一条浅白的疤痕攀爬在他青筋凸起的左臂。
肖明树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屋内。
“现在说一说,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在这里。”他似乎的确有些醉意,微垂下头去寻找徐俟清的眼神。
徐俟清眼里蓄满了泪不肯与他对视,只听他又低低地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他以为她还在学校,不曾想过会在繁华的庆京见到她。
“有人要陷害你,我不能在这里,我得出去。”徐俟清就要去拧开门把手。
“陷害?”听到这个词语,再一看徐俟清这样一副打扮,肖明树顿时明了。
他正欲再问些什么,余光却忽然瞥见楼下似悄无声息地开进了几辆警车。
再一回头,徐俟清已然跑走了。顺着打开的房门往外看,酒店其他房间里也间或跑出些衣着凌乱的男男女女。应当是警方收到举报的扫黄行动。
肖明树感到头疼欲裂。方才想起晚饭在酒店用的餐里应该是被下了药。
没想到自己受认识的检察官高廓的托付,到庆京私下查他主管的张修死亡案,这才刚住进有牵涉的亨运酒店,就被人如此大费周章地“照顾”。
当初张杳鹤突然消失,他放弃了在庆京的大好前程,回到她的家乡云山市找了五年都杳无音讯。而张修正是张杳鹤的弟弟,或许事件之间会有关联。
他脑袋混沌一片,恍惚间又想起徐俟清模糊的泪眼。那个小鬼去哪儿了?
肖明树拿了件外套有些跌撞着出门,正遇上警方押着抓了现行的交易现场中的男女往楼下去。
整个酒店此刻灯火通明,山水厅里挤满了被抓到的人。有蹲伏着低泣的,有搂着双臂眼神四流逃窜的。似乎还有几个干枯不成人形,一看便是瘾君子的人混在其中。
他尽力去寻着徐俟清的身影,幸而没有在被抓的人看见她。肖明树轻舒了一口气。
警车已开走大半,眼见着这场行动将要收工了。肖明树捂着愈发疼痛的头转过身正欲上楼,却忽然逢见酒店草坪外衣着有些暴露的徐俟清被警察带着正迎面而来。
不能管。
不该管。
肖明树告诫自己。但头疼得有些不正常。万一徐俟清已经走错了路,那她被带走后将要面临的就是治安处罚。
那个在春日阳光下与他约定要成为检察官的人将幻灭。
两人将要错身的瞬间,有一朵水红色的浮花坠在肖明树脚下,他侧着头看过去,正对上徐俟清泪水晶莹飘忽看向他的目光。女孩嘴型似乎还在说着:别管。
她哭起来的神态太像那个人了。
肖明树低咒一声,“该死。”
下一瞬他的身形挡住了他们的路。
“什么事儿啊警官?”他故意做起流里流气的做派问,“这我女朋友,你们抓错人了。”
肖明树用手中的西装外套将徐俟清暴露在外的肩膀裹住。
“什么情况,解释一下。”那位年轻些的警察眼睛意指徐俟清的衣着。
肖明树轻笑着镇定说道:“和女朋友吵了架,她一气之下衣服也没穿好就跑出来了,我这不出来找她来了吗。”
徐俟清被他揽进怀抱里,胸膛温热的,能清清楚楚听得清他的心跳的怀抱。
“是吗?”那人又问向女孩。
徐俟清窝在肖明树怀里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看他,下巴上一层浅青蹭着痒。
她明白了肖明树的意图,对着警察点点头。
“她叫什么名儿?”他依旧没有放下质疑,如果是交易关系必定不知道彼此真正姓名。
“徐俟清。”她的名字再次被他端正吞吐而出,口齿温润,他又补充道:“单人旁加个‘矣’的那个俟,等待的意思,清水的清。”
“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