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轻轻捏着他的手掌,欢快地说:“再次见,肖明树。”
“嗯。”
由徐俟清听来依旧是很寻常普通的一声答话,她没看见坐在驾驶座上的肖明树眼睛闪着黑夜的流光,生动鲜活。
他说:明天见。
幸而没被徐俟清听到他那一句“明天见”。
要不以今日事务的繁忙程度来说,他就要失约了。忙了很久的肖明树终于等到喘息的间隙。
睡前又收到她例行的消息:晚安肖明树。
今天又多了一句话:好好吃饭。
他突然想起自己确实是还没吃晚饭。一觉察到这件事情,饥饿携带着腰部酸痛的感觉一起涌来。没有力气再为自己做一份饭,订了份外卖又是一餐应对过去。
“肖明树,我说的再次见是周六,你有时间吗?”又收来一条消息。
“太晚了,早点睡。”肖明树殷殷嘱咐却好像在掐断些自己的心意。
徐俟清不乐意了,“要么就有时间要么就是忙。不要模模糊糊。”
倒有被她严刑拷打架在架子上炽热烘烤的灼烫感,他如一尾渐渐离开水滨的鱼。
“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肖明树不知道她是不是委屈的语气,也只回了个“嗯”字。他猜想,徐俟清又该同她闹脾气了,他竟不自觉期盼了起来,有些稍显稚嫩的小姑娘朝他奔来,他就要伸直手臂去接她进怀抱了。
手机又亮了一下,肖明树以为是徐俟清又发了什么,看到消息来源时心不自觉下沉一下,随后又轻轻浮起,但始终是飘忽无所定的。
他点开备注“Y”的信息框,对方发来张图片,给他拍了她一天的餐食。
肖明树抿紧唇,愣愣地看了那张照片许久,直到光屏熄灭他也没什么动作。
和手机对坐僵持了不知多久,肖明树才站起身去洗漱。
张杳鹤。他在洗澡时默念这个名字,然后是轻得如薄薄水云一般的叹息:“放过我吧。”
放过他吧。
肖明树梦到张杳鹤和徐俟清的脸交映着闪,甚至于重合在一起。他双手像被束缚在胸前,两只手紧拧着,指尖攥出了血印。
他被压住,被密密麻麻缠绕交织着的过往压住了。身前仿佛堵着扇门。
挣扎着醒来时屋里空寂一片。室内惨黑,屋外落雨。
他要予自己一场休假,问手机那端的人:“周六忙吗?”
倒不是徐俟清。
庙里的和尚竟这时候还未睡,很快回给他消息:别来。忙着打游戏。
这就是不忙的意思。肖明树竟莫名松弛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