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景过世的整三年。
她拉好手刹,解开安全带,冲到蓬勃的雨水中站到他面前,却还是用了十分的克制没去拥抱他。
“肖明树,”徐俟清喊他,试图带回他游离的灵魂。
伸出手去拉着他,说:“跟我上车。”
肖明树被她牵着坐到副驾驶上,徐俟清俯身为他系好安全带。
回庆京的路上雨水湿湿沥沥挂在玻璃车窗,有些沉闷。
徐俟清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了两下,等红灯时微微侧目问他:“你有什么遗憾吗?”
肖明树的额发湿着,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阑干流着。
许久后,他说:“想看烟花。”
十七岁那年,肖明景为了庆祝他成为全省理科状元,摆了一整排的烟花箱,可后来却被肖平梁斥责铺张浪费,没能放成。
那时他的人生欠缺一场烟花,如今他的人生欠缺无尽的爱。
他想能不能由张杳鹤来填补。于是向她说:“放一场烟花吧”。他祈求得到她永恒的爱。
徐俟清记起了肖明树曾说过记忆中有一场不够完满的烟花。如今庆京全地域禁放烟花爆竹。她思量了一会儿,打着转向灯调转车头,说:“那我们就去看烟花。”
在夜晚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带他出了庆京,到达礁海边。
徐俟清想学着他的模样给他一场盛大的烟花礼,可偏不巧这里的清凉的夜雨也忽然湿湿嗒嗒落了下来,她捻着潮湿的引线有些担忧:不会点不着吧。
肖明树怕出安全问题,把她推远自己尝试着,终于将一排烟花中的其中一个引线点燃。
人离烟花很近,他跑过来捂着她的耳朵。
细微的火星燃起引线后,一簇明黄的火花冲天而去,伴着鸣声流光溢彩地绽开在广阔天际。
天空短暂的明亮过后,又归于黑寂。
“啊......”徐俟清有些难受。想再过去试一试其他的烟花,手腕被肖明树抓住,“不用了,足够了。”
“不够的。”她执意去烟花旁。
肖明树直接将她揽进怀里,用气声说:“谢谢你。”
徐俟清试图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他的声音贴着身体传来:“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徐俟清垂着的双臂缓缓抬起,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重重点着头。
漆黑的海浪潮涌,天地间只余对方是归途。
回程的路上肖明树忽然问她:“为什么还要理我。”
他以为那天晚上就是她设定的终结日期呢。因为没多久后自己就收到了一封信,署名是张杳鹤。
信中内容他早已倒背如流:
【致明树:
我于你年长一轮,也偏占了些岁月的浮金光。海上弥雾散去时你会知道,我也只是个极为平凡的人。
简言之,就是不值得。相遇不值得,爱慕也不值得。你会遇见真正的命定之人,但不会是我。
不要再联系我了,就到此为止。】
此后无论自己再怎么去给她发消息、去找她,张杳鹤都以淡漠、忽视对他。
而徐俟清却如实回答:“不忍心。”
“我不可怜,不需要怜悯,张杳鹤。”她听见肖明树的声音颤弱。
她没明说那种“不忍心”具体是怎样的一种哀痛,使她再难以向他靠近。
他该有一个命定之人来救他于水火,所以此刻徐俟清开始乞求那个人的出现了。
求她素未谋面的敌方早点到来,她会拱手将所爱相让。
徐俟清没再说话了,肖明树却仿似从情绪中走出,说:“前面个路口把我放下吧。”
她不想放,但她还是打着转向灯缓缓靠右,将他放到十字路口。
肖明树站在原地看她车子的尾灯消失,所以她不喜欢他。
红灯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此路禁止。
后来同事郑清予偶然看见了张杳鹤家中悬挂在显眼处的白杏花,站在画面前许久。
徐俟清将手中水杯递给她,问:“有研究?”
郑清予摆着手,“没有没有,就是看着这画熟悉,枝型利落,花也饱满,好看。”她做出评价。
“就上回王主任报道的那个聚众斗殴案,里面那个肖明树画的。”
她讲“那个”肖明树,与他好远。
看郑清予仍目不转睛盯着那幅画,徐俟清犹豫了一下,问:“给你联系方式你去向他再要一幅?上次的案子他也知道你花了多少心思。”
“不用了吧。”
徐俟清想起后来肖明树手机上备注的“Y”,会不会是“予”呢。家世好,人又比自己漂亮多了,年龄相称。
她给郑清予传去肖明树的号码,后来得知郑清予从他那儿拿了幅尺寸开阔的山水图,徐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