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就不想嫁我的么。”
自然不仅仅是如此。
她的不想进宫,是真的,实打实的。
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都在抗拒宫廷。
不只是不想嫁给皇帝,更是不想被锁进囚笼。
至于不经意间想起载濓,蕴珊眸子又是一黯。
只这一瞬,载淳猛然想起当时自己假冒载濓时她的急怒样子,刚刚转晴的心情倏而转阴。不过他好歹心里还念着她,记得先将太监宫女们都斥退出去,才冷冷道:“还是说,你进宫前,心里有载濓。”
“臣妾不敢欺君,也不愿欺君。”蕴珊知道瞒不过他,与其撒谎徒劳进一步激怒他,不如坦诚交代,便道:“有过,但他死了。”
载淳凝眉。载濓自然没有真的死,否则以他的宗室身份,必有死讯传来。
蕴珊道:“自从臣妾进宫,在臣妾心里,他便死了。他一心要给皇上做忠心奴才。既然不敢违抗圣旨来娶臣妾,在臣妾心里,他便死了。”
载淳冷笑道:“哼,朕借他十个胆子,谅他也不敢起别的心思!”
虽然从蕴珊口中证实了载濓的事,载淳心里疙疙瘩瘩有些不悦,但一想到载濓多么怕他,并已失了蕴珊的欢心,他心底又涌起一点点胜利的喜悦,像是看到了许多希望似地,说道:“既然他‘死了’,那朕也就不再同你计较,从今后你只许想着我。”
蕴珊谢恩遵旨。
他转怒为喜,倒也很快。他仿佛真的相信自己那道圣旨是万能的。
见他这般纯真,蕴珊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是天子啊,眼看着便快要亲政的人。难道前朝应付大臣,他也这般心思简单么?若真如此,国事岂不……
载淳得了蕴珊一句“遵旨”,便当做是她真心的许诺。既然两人和好,少不得便要求欢。蕴珊知道万万不能再得罪他,自是迎合。
十九岁的她,身段已是丰盈美丽。昨夜大婚于载淳而言乃是开胃,勾起了他无尽的馋虫,只想索求更多。
而蕴珊比起昨夜,身体更习惯他的入侵。因他百般怜爱,她慢慢能从中品出趣味。她仍是闭着眸子不肯看他,但她得趣的神情,便是对他最好的鞭策。
就寝,仍是皇帝先睡着,睡着时仍抓着她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蕴珊听着他深沉的呼吸,想来想去,没有把手抽回。
今日皇帝提起载濓,于她而言是一种示警。
既然明知载濓不值得,既然明知嫁进宫是为了家族,那她便该将从前心事都撇得干净些,不可再在皇帝或是其他什么人面前流露一丝一毫。
既来之,则安之。
一想到往后那漫长无际的宫廷生活,她给自己立了志:要真个按阿玛嘱咐的那样,辅佐皇帝做个明君,做个力挽狂澜的中兴之主。
她不能白白被关进笼子里……
至于情爱,因旧伤未愈,她一时不敢相信皇帝对她到底是真的动了真心——或许他不过是少年心性一时兴起。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宫里只有这一个男人。只有这一个她可以与之成双的男人。她只能与他试试看。
第二日清晨醒来,见皇帝先醒了,正侧倚在床头支着胳膊盯着她看。蕴珊忙要起身请安,发现一手还与他交握在一起,下意识地轻轻挣,被他笑着紧紧握住。
“原以为你又要趁我睡着,将我推远,结果醒来看见——”他晃一晃两人十指紧扣的手。
蕴珊含羞,不作解释,只微笑说道:“臣妾恭请皇上晨安。”
他喜欢极了,低头去亲她嫣红的唇,亲着亲着,便整个身子都慢慢覆了上去。
虽然两人昨夜已经和好,载淳终究心里不踏实。早上御门听政毕,回后宫路上就叫随侍太监来问:“内库里有什么好东西,能与皇后相配的,能让皇后高兴的,拣几样说来听听。”
太监想了想,答道:“有一对白底套红料寿字镯,娘娘皮肤白,戴上必好看。”又压低声音笑道:“若是皇上带娘娘去避暑园子时,叫娘娘沐浴时戴,更好看。”
载淳笑着蹴他一脚,笑道:“你这狗东西。”留用,又问还有没有更好的。
“内务府新进的几支宝石花卉簪子,与从前金银镶嵌宝石的不同,这些簪子几乎全是宝石做的,只有簪铤是金。簪头是碧玺做花儿,翡翠做叶儿,红蓝宝石和珍珠做的花蕊,精妙得很。”
载淳听着觉得好,也叫留用。
那太监陆续又说了几样,载淳心里还嫌分量不够,便吩咐道:“有个册子没有,送个册子到乾清宫来。”
翻来翻去,略划拉了几件,总不满意,突然翻看到乾隆年间做的一条象牙编的凉席。
载淳道:“这个好。竹子的嫌硌得慌,玉石的又怕太凉,这象牙的又滑顺又温润。”他想象一番蕴珊白皙的身子不着寸缕卧在这象牙席上,越发觉得好,忙钦点了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