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幸福。”她就挂了电话。
她仰头靠在洁白的墙壁上,一时心绪比较复杂。
她又往下划,在“妈妈”这定住,手指一点,拨打电话。
又是漫长的滴滴声,只是最后归于一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程灿更加没了表情,或许这才是应该预料到的,早早没了联系,现在是“死到临头”才有紧张感,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电话通讯录里有很多人的电话号码,有生意伙伴的,有同学朋友的,但是没有奶奶的,因为她早就对那串号码烂熟于心,即使已经四年多没有拨打过。
她对于所谓的父母也没什么实际上的感情,很早就知道她是他们年少激情的产物,甚至来不及结婚,就陷入争吵,最后只能送给村东头的寡妇。她无儿无女,颤抖的手臂将小小的程灿抱回来家。
程灿就一直称呼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奶奶,不知情的人大概会以为是亲祖孙。
接连的电话拨打,还是挫伤了她的心情,她很难形容现在是什么感受,大概就像是脑袋被套着塑料袋,有点窒息。
还没等程灿忧伤多久,医生和护士推着急救推车赶忙往手术室跑去,这速度之快,甚至她都没看清病人的样子,只看到一群人跑过去。
跟在最后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明显因为跟着跑动,头发都已经散乱,身上还穿着带着汗渍的衣服,脚上还穿着老旧的绿色解放鞋,就像是刚从工地上赶来。
妇女眼泪一串串地流,直接双手合十,扑通跪在手术室面前,对着“手术中”的亮牌嘀嘀咕咕:“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保佑我们家小宇,他才19岁,他就是太懂事,来工地帮忙搭架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下去了呢?这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让他来工地……保佑、保佑小宇手术顺顺利利的……”
她反反复复地祈祷让程灿都不忍心听,只是应景地想到一句话:
医院的墙壁比庙宇的神明聆听了更虔诚的祷告。
程灿看着别人以不同方式都在争取生的机会,她还有什么理由气馁,既然命运的铡刀还没落到脖颈,那她就还能以正常人的身份生活,难道因为有可能成为病人就把现在的一切都放弃吗?她要在病房里浑浑噩噩等病理结果出来吗?
与其在医院里胡思乱想,不如上班多挣点“药钱”。
她内心还在不断斗争,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一看竟然是莫复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