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终有得见艳阳的那一天。
屋内,沚汀与卫槊相对而坐,她斟上一碗酽茶,慢慢喝着提神,一边听他讲述此次凉州之行。
“按着线人提供的情报,我们寻到了那家黑市,”见她放下茶碗,他方道,“几乎问遍了黑市上所有的商贩,都打听不到任何近年来集上与突厥人的毛皮交易。”
他抿了口茶,似是不胜其苦,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喝这么浓的茶?可知酽茶伤身?”
她笑了笑,不在意的道,“只是偶尔为之。昨夜没睡好,怕白日里打不起精神,这才沏上一壶,下次不会了。”
他听出她话里的敷衍之意,知她不愿细究此事,便只默默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实则在圣上几次施压下,凉州官府一直在大力查处边境贸易,尤其是皮毛牲畜类,但凡有违令,一经发现,罪及全家,且若及时举报,经官府查证属实,依据交易数额,举报者还会获得相应犒赏。”
“官府如此恩威并重,大力管控,早将凉州的边境贸易管的如铁桶一般严实,等闲人是不敢也不会为了蝇头小利趟这趟浑水的。”
“所以,敢于以身犯险的人,要么是受到巨额利益的驱使,要么,是有官府之人从中支持?”她忍不住问道。
他点点头。“一旦事涉官府,我们便处处受制。”
想来也是。不然,以他的能力,又何需在凉州待上这许多日,恐怕个中艰辛,很难为外人道也。
“你还记得在麓山断崖下救了我们的那位大叔吗?”他突然问道。
“记得,”她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样的经历,别说时隔不久,便是至老至死,恐怕都不会忘记。
“此次我特地邀他同往,”他道,“大叔曾在凉州经营数年,无论是对于突厥,亦或凉州,都谙熟于心。”
那是自然,她想,当初大叔为了达成卫济将军的遗愿,曾深入突厥腹地,加之又在玉门关生活多年,去凉州办事,恐怕他们身边再也找不出比他更适合的人选。
“多亏有他帮忙,才让我们搭上了突厥人的线,”他又抿了口茶,只觉那茶汤虽入口苦涩,却回味甘甜,渐渐的有些上瘾,“其中多有曲折,暂且按下不表,总之我们守候多日,终是抓住了那名突厥人。”
“他架不住拷问,亲口承认,他所行之事的幕后主谋,乃是郕王府大管家,吴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