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君之罪。”
“谁说我骗她了?”他突然认真道。
“那你却如何保证一年之内能带回心仪的女子呢?莫非——”她试探道,“你已同如月定好了日子?”
“却又关如月何事?”他有些莫名奇妙,竟不知她在说些什么,难道说,如月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将他心底的秘密都告知于她了?
念及此,他立时紧张起来,几乎有些不敢正视她的双眼。
沚汀却兀自心道,看他的样子,显见得中意的女子并非如月,只怕这丫头,还蒙在鼓里呢。只是,这是卫槊自己的事,她再追问下去,未免有窥人隐私之嫌。
“是我多虑了,”她道,“那你却如何笃定一年之期呢?”
见她神色如常,似是并不知情,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漫上几分失落,“你爹的案子,一年之内,必会结案。”
爹爹的案子?她越发听不懂他的话,这案子与他的意中人又有何干?是了,定是他现下正为这案子疲于奔命,无暇顾及儿女情长,等这案子结了,他方才有闲暇去处理私事。
她点点头,自己不也企盼着那一日么,只是,待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大仇得报,自己又将何去何从呢?
她轻轻舒了口气——又何必庸人自扰?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且先顾好眼下再说吧,但行己事,莫问前程。
说话间,二人已行至湖边,此处虽然风凉,却不至寒冷刺骨,这一路行来,沚汀身上发热,此刻站在湖边,分外舒坦。二人便这般静静立于湖边,欣赏这月色下的无边美景。
明明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走到一起的两人,却仿佛已经认识了半生,即便这般不发一言,亦不觉尴尬,只有温馨与静谧的静静流淌在二人之间。
良久,沚汀突然想起此行之目的,便问道,“将军可想好要如何联络上玉娘了?”
“我已打探到玉娘的住处,”他道,“只是那一带都是女子住处,白日里去必会引人怀疑,还得再寻一个合适的机会。”
“不如让我去吧,”她道,“若是我去,想必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一则我是女子,二则我身份低微,便说我有些制香上的疑问,想要请教玉娘,亦尚在情理之中。”
见他欲言又止,沚汀忙道,“时不我待,我们的时间不多,你便不要再犹豫了。可有什么法子能取得玉娘的信任?”
见她如此坚持,他只得按下心里的担忧,道,“临行前大叔给了我一块玉佩,道是玉娘年幼时所戴之物,只要她见着此物,想是不会再怀疑我们。”
他将玉佩取出,递到她手里。
沚汀接过,细细摩挲,那是一块和田玉,质地极为普通,制式也无甚特别,玉娘如此小心谨慎,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敢轻易相认,仅凭这块普通的玉佩,便能取得她的信任?
卫槊看出她眼里疑惑,只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下也只能一试了。大叔说,如若连此物都不能取得玉娘的信任,那恐怕只有等到吴连死的那一天,她才肯做回自己。”
沚汀缄默无言——从玉娘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们的命运是如此相似,只是玉娘较之自己,又多了几分隐忍,倘若自己的父亲尚在人世,她恐怕做不到为了复仇而掩藏自己的感情,装作与他形同陌路。
她将玉佩小心收好,见时辰已然不早,恐太晚回去会遭到守卫盘问,纵是对眼前的景色恋恋不舍,还是提议回去。
更深露重,确实不适宜在外多做盘桓,担心她受凉,卫槊亦有此意,二人便同来时那般并肩而行,往回折返。
不知是因为这样的夜色过于浪漫,还是身边包裹的氛围太过缱绻,他放松了惯常的警惕,竟没有留意到,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湖边,密林里便闪出了一道黑色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