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儿泛着一点粉红,一笔一划,“姓是乔装打扮的乔,名字是巧巧,巧克力的巧。好像因为这孩子的生日是乞巧节。”
“乞巧节是什么?”
倪婉心觉得这男生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托生的,怎么这么好奇呢?但是,她还是好脾气地解释道:“就是七夕呀。”
“七夕是七月初七吗?”
倪婉心没再吱声,只是点点头,“那要是看完了没事儿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吧。”
“倪老师,你还有事?”
“嗯,”倪婉心带着他往回走,“下午的手操课有些材料还没准备好。”
“手操课是什么?”余晖眼睛一亮,“哦,是不是要做手指操呀?”
“不是,是手工操作。”
“那是什么?”
倪婉心看实在解释不清楚,只好带他回到班级给他看那些毛毡纸、毛根、彩纸……五颜六色地铺满一桌子。
“我现在要把这些东西按照要求,分成21份,然后再做一个成品出来给孩子们演示。”
“那我来帮忙!”余晖笑得爽朗,不由分说地扯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抬头看她,表情稍显尴尬,“不过怎么装啊?倪老师你教教我呗?”
“好吧。”倪婉心不忍打压他工作的积极性,也羡慕他还能对工作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这可能就是年轻的好处吧,刚迈入社会,什么都是新奇的。
“倪老师,你做得也太好看了吧?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余晖指着墙上挂着的彩泥做的小娃娃和风景图,一脸赞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
“嘘——!”倪婉心连忙告诉他压低声音,可是已经晚了。一个小姑娘,散着一头微黄的小卷发,活像个小狮子,一脸不高兴地从隔壁休息室跑了出来,“你们吵醒我了!”
倪婉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醒了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最头疼的乔巧巧。
“对不起,巧巧。是老师的问题。还没到起床时间,你快回到床上去吧!”
“我不!我要老师给我扎辫子!”
“现在吗?”
“对!就现在!要扎好看的辫子,用好多小花的那种!”
倪婉心没办法,只好把她带到自己跟前,又取了单独存放她头花的盒子,耐着性子帮她编辫子。
“嘶!你轻一点!夹着我头发了!手这么笨,比不上我家阿姨!”
倪婉心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很快一个非常精美的辫子就编完了,最后帮她夹上小花发夹,才算完事儿。这时候,孩子们也陆续地都起床了。
余晖看到好多小女孩儿都来找倪婉心扎头发,“倪老师,孩子们都喜欢你给她们编辫子。你的手可真巧。”
倪婉心笑笑,没继续这个话题,“小余老师,你去操场准备一下吧。孩子们上完厕所就过去。”
倪婉心怕他第一次上课出问题,便和其余两名老师一起去操场帮着维持秩序。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孩子们居然都很听话配合,高高兴兴地做着游戏,除了乔巧巧。她不仅打人,还从小木桥上摔了下来,放声大哭。
倪婉心从心里是不想单独和这个小姑娘在一起的,可是又不忍心看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只好把她抱起来送回了教室。
“巧巧,你是最坚强的小朋友,咱们不哭了,好吗?”
“不好,不好!”
“刚刚老师看见了,是你先动手推了萍萍,她都没有哭,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乔巧巧把头一扬,眼睛里面干干的,愤愤不平地吼道:“那是她挡着我的路!我妈妈说,谁挡着我就要把谁推走!”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倪婉心想起乔巧巧的妈妈,更是头疼,那人总是趾高气扬的贵妇打扮,从来都是拿鼻孔看人,张嘴就是乔书记怎么怎么,乔书记的女儿怎么怎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乔书记。
倪婉心不想和她过多纠缠:“那既然你不喜欢,就在教室里自己玩儿一会儿好吗?”
“我不!我就要出去玩儿!”说着,乔巧巧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一旁的鞋柜,想从窗户跳出去。
“巧巧!”这可是二楼啊,虽然有护栏,可卡着孩子她也付不了责任呀,倪婉心想也没想连忙伸手把她从鞋柜上抱下来。
可是,不知道这孩子哪来的这么大脾气,伸手就在她的头上一顿乱抓,倪婉心吃痛“哎呦”一声,手不自觉地松开了,结果好巧不巧,孩子落下的时候脑门儿一下磕到了鞋柜上。
“哇哇——!”
刚刚是假哭,这回可是真哭了!
倪婉心忍着耳后火辣辣的疼,把她抱起来一看,脑门上流血了!她连忙拿来碘酒纱布清理伤口,心里祈祷千万别出大事儿,整理完后,不禁舒了口气,还好只是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