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局面里，更是不能随意离席。
李氏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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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今日留下只是与老夫人一起吃顿晚饭，但沈渺也不敢松懈，一回屋，便学着沈檀的样子，坐在妆奁面前将自己整理了一番。
“我记得大姐姐用的好像是这些……”沈渺凭借着记忆将粉刷、珍珠粉、胭脂膏、烟墨、唇脂膏从妆奁里一一取出。先用粉刷蘸取少许珍珠粉，因为本身的皮肤就很白净，所以这珍珠粉只需薄涂一层就可，接着换了只干净的粉刷蘸取些胭脂轻扫在脸颊两侧，白净的小脸瞬间面如桃花，然后用右手指尖拿起一小节烟墨，沿着眉毛的轮廓轻描了几下，之后用手指指腹取了些口脂往嘴唇中央点了点，最后让半夏给自己梳理了一个双发髻，换上与一套干净素净的淡青色衣裙。
沈渺左右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还算满意，虽没有前两天沈檀化得精致，但也算得体，确认好没问题，便将东西一一放回原处。
见此时的天色也暗了下来，想到远去贺寿的李氏和沈檀，默默道了句，“也不知大娘子和大姐姐她们吃饭了没有？”
来传话的嬷嬷见沈渺抻着手肘趴在窗边，月光烛光交映洒到她身上，将她整个人燎出一层细茸茸的白边，周身散发着一股轻灵之气，好似碧绿荷叶上的一滴露珠，晶莹剔透。
那嬷嬷觉得自己仿佛见着了那画上的人儿，不自觉的呆了片刻，心里暗自道，“这三小姐莫不是天仙转世。”
沈渺瞧着有嬷嬷过来，出声问了句，“嬷嬷是来叫我的吗？”
那嬷嬷回了回神道，“啊……是是是，老夫人让我来请三小姐过去的。”
“好，请嬷嬷稍等，我这就过来。”沈渺说完，回到铜镜前看了一眼自己，见妆容衣服都没问题，用手随意稳了稳发簪，便提起裙子迈过门槛随那嬷嬷去了。
第一次与何氏单独吃饭，也不知道这老夫人究竟是何意，说不紧张是假，这一路上，沈渺不断来回交替握着手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只是吃顿饭而已，吃顿饭而已……”
正念着，转眼间便到了何氏的院子。
“老夫人，三小姐来了。”
何氏端着身子一脸严肃地坐在主位上，眼神依旧是冷若冰霜，沈渺见老夫人如此，刚刚那一路的心里建设瞬间散成一地，冷噤直接从脚趾到头顶。
“来了就坐下吧。”
“是，祖母。”
“人齐了，上菜吧。”
后厨小厮应了句好，便将做好的菜一一抬上来。
沈渺瞅着那一道接一道的菜，好像都是平日不常见的，泰州鸭蛋、王瓜拌金虾、油炸烧排骨、干蒸劈晒鸡，后接着是三碗嘎饭：滤蒸烧鸭、水晶蹄膀、白炸猪肉，还有一道用青花白地瓷盘盛着的柳蒸糟鲥鱼被放到最中间，最后还搭有一盘造型别致的蜜饯果盘。
沈渺望着这如流水一般放到桌面上的菜肴，不禁更加疑惑，不是说这老夫人平日里只吃些素斋吗？可今日这些……怕是都要赶上过年了吧，难道是为了自己？
何氏见菜都齐了，低声说了句，“动筷吧。”便尝了一口离自己最近的一道菜，抬眼见沈渺迟迟没动筷一脸疑惑地模样，又接着补了句，“今日没别的事，是我这老太婆一个人吃饭闷得慌，找你来陪陪我，别多想，吃吧。”
“好。”
那话将沈渺的心安了安，虽还是有些疑惑，但也起了筷子，才刚吃了两口，便听见门口的丫鬟来报，“老爷来了。”
父亲来了？
沈渺没想到沈辰会突然出现，连忙将筷子放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起身道，“见过父亲。”
看着乖巧地站在自己面前，开口叫自己‘父亲’的沈渺，沈辰心里五味杂陈。
沈渺自出生起就没了娘，因为要忙于出巡事务，所以自己除了在她出生的那天看过她一眼以外，就交给奶娘去照顾，回来后就直接交到李氏手里。对于这个‘女儿’，什么时候长的个，什么时候变的样，沈辰可以说是一概不知也基本不曾过问，只知道沈府还有这么个三小姐。
现在突然回过头来看，这沈渺不知不觉竟高了那么多，出落的也越发亭亭玉立，而且这眉宇之间也越发像她那死去的娘。
可就算沈渺这容貌长得再好，可终究与这沈府没有缘分。看着她，沈辰突然觉得是不是七年前的决定做错了，是不是就不该把她带回沈家。
何氏早料了沈辰会来，见他干站着盯着沈渺，开口道，“来了就坐下一起吃饭吧。”
说着，也朝沈渺看了一眼，道，“你也坐下吧。”
沈渺点头回应坐回原位，见沈辰动筷了，才接着吃碗里的东西。
何氏、沈辰、沈渺三人一桌，此时都各自低头吃饭默不作声，与此刻张灯结彩、锣鼓欢天的袁府现成鲜明对比，这里虽也有八方风物，四时荟萃，可无论的何氏还是沈辰，都味如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