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走近了几步，沈渺被逼到墙角，实在退无可退，见何氏还在，抖着声音道，“祖母，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看着沈渺无助地模样，何氏脑海里又回响起那道士的话，
‘此人不除，沈家必有大难，而这沈轩就是一个开始’
为了沈府，何氏狠下心没有理会沈渺，双手握紧佛串侧身看着沈家祠堂里的牌位，嘴里小声低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见何氏不信自己，沈渺只好看向一旁的赵氏，“赵娘子求您……救我，求您……救救我。”
赵氏见沈渺卑微求救的模样，就觉得像是看见了一只被笼子夹住尾巴的老鼠，见这绊脚石终于要除去一个，心里头欢喜都还来不及，又怎会去怜惜沈渺半分，再说沈渺那脸她早就想毁了。
见沈渺挣扎地可怜，假惺惺地说了句，“这次，小娘也帮不了你，认命吧，沈渺。”说完，用扇子掩面朝沈渺身旁的丫鬟挥了挥手。
那丫鬟接到命令，一左一右地将沈渺死死按在原地。
原来这才是何氏单独留自己在家的原因，而昨日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提前弥补良心上的不安。
见自己逃不了，沈渺也不再挣扎，认命地闭上眼睛。
可就在那刀尖刚刚触碰到自己的皮肤时，沈辰的声音忽然出现，“住手，给我停下！”
可那声音到底还是慢了些，那刀已经碰到沈渺的左眼角，女儿家的皮肤嫩，被锋利的东西一戳便见了血。
沈辰见那道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把扯下腰间的玉佩，朝着那道士的手腕打去。
“哐嘡——”
“咔嚓——”
沈渺没有感受到眼角的刺痛有加深，却听到耳边传来两个不一样的声音，睁眼一看，那黑刀早已被打到火堆旁，而在那刀的不远处，还有一块碎成两半的玉坠。
那道士的手腕被玉佩击中，一时间重心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
对着鬼神之事，沈辰不愿多管也不想多看，今日用了早饭便在房中练字，可那“渺”字写到还差最后一笔，脑中突然浮现出元氏的脸以及她临终所托：
“妾无人可托，只能挟恩相求，还请大人看在往日我曾救您一命的面上，将小女收养，不求锦衣玉食，只求她平平安安，大人之恩，妾来生再报……”
沈渺那脸与其母极为相似，两张脸在沈辰脑中渐渐重叠，墨汁顺着笔尖滴了下来，“啪”的一声，将那没写完的“渺”字晕染了大半，沈辰这才回过神，看着那字，才意识到昨晚答应何氏的事有多荒唐。
把沈轩的死怪罪到一个七岁孩子身上，还要为此赔上命，现在想想真是荒谬至极，况且沈渺那生母还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为还其恩情，在元氏临终前，自己可是亲口答应过要庇护沈渺一生的。
若今日沈渺真被那恶毒的法子逼死，先不论李氏、沈檀回来会如何怨他，沈渺那九泉之下的母亲又如何能瞑目。
沈轩虽是自己的独子，但终究斯人已去，若因鬼神之说，硬生生搭上另一个人的性命，那些个圣贤书岂非白念了。
想到这些，沈辰将手中的笔随意一扔，叫上苍术便往祠堂赶去。
“父亲？”沈渺没料到沈辰会突然出现，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沈辰匆匆赶来，见沈渺被丫鬟一左一右按在墙角不得动弹，冷声道，“还不放开三小姐！”
“是是……老爷……”
见沈渺那毫无气色的小脸上挂着几滴血珠子，沈辰心里一紧，连忙蹲下身查看。
见那丫头低头避着，估摸着是被这仗势吓到了，沈辰叹了一口气，将她往自己面前拉了拉，轻声道，“抬起头来，为父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沈辰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见他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沈渺微微将头抬起来了些。
沈辰凑近一看，见沈渺眼角处虽有几滴血珠子，但还好伤口还不深，应是没有破相，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确定沈渺没事，沈辰这才起身朝那道士冷声质问，“刚刚让你住手！为何不停！”
道士一脸困惑，不知来人是谁。
何氏见那法事没作成，一直悬着的心倒是松快了半刻，沈渺毕竟也是自己的亲孙女，那以血祭亡魂的做法自己虽嘴上应了，但说到底却是不愿看到它发生。
何氏嘴上虽是质疑，但细听却没有责怪之意，“你来作甚？”
沈辰侧身朝何氏躬身说道，“母亲，沈渺毕竟也是我的……亲生女儿。儿，不愿看到今日之事发生。”
不知道是不是沈渺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听到沈辰说出‘亲生女儿’四个字的时候，好像有些不留痕迹地停顿了一下。
眼看这沈渺马上就要被毁了容，赵氏没料到沈辰会在此时出现，不想自己的一番筹谋就此作罢，连忙低声在何氏耳边劝道，“老夫人，若不继续这法事，怕是会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