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目光移至那男人身上,手中本暗暗捏着的棋子,看准时机手腕轻抖,一枚黑棋以呼啸破空之势转手飞出,正中那男人的手腕。
男人吃痛,哎哟一声,骂道,“这是作甚啊!”
宣懿赶紧抽回了手朝二人的方向奔去,躲在祝怀的身后。
祝怀蹙着眉,还是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为何要拉着我弟媳穷追不舍?”
弟媳……
身后的宣懿听到这个称呼,霎时间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她不敢转头去看自己这位十年未见的未婚夫婿究竟是何脸色,只是垂着头扯了下祝怀的衣角。
那男人伸出个手指搓了搓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误会,误会!这小娘子生得极像我一个恩人,我想向她确认才上前,没想到她看到我转身就跑。”
宣懿闻言,又缓缓探出半个脑袋,回说道,“不知公子说的恩人是什么人?”
那男子趁机定睛一看,指了指她,又上前几步,又惊又喜地说道,“真的是你!”
宣懿看他突然凑了过来吓得往身后一个踉跄,后背却感受到一阵力道,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稳稳托住。
是他。
一抹绯红顺着耳根爬上宣懿的脸颊,又赶紧站稳了没来由地道了句“多谢。”
他微微颔首。
此话一出她更觉得疏离与尴尬,只好转过脸去回应男人的话。
“这位……公子,可认识我?”
那男子几乎是声泪俱下,“恩人呐,我可不能把你忘了!七年前,您和令尊令堂一同外出行医施诊,我那时候也才丁点儿大,家里穷,母亲又患了重病,问了许多郎中都不肯治,还是你发现了那个时候我带母求医,你好心呐!回家去帮我跟父母提起,她才得以安度晚年,我在这先给您磕个头!”
说着,他便要下跪,吓得宣懿忙上前去扶起他。
察觉到身后两人的目光,宣懿面上滚烫起来。
不过她确实记起来了,年少时曾救过一个街边带着母亲寻医的瘦弱小男孩,没想到竟会在此处碰见。
“竟然是你,转眼过去你竟长得如此……高大了。”
祝怀没想到竟不是这人胡诌的瞎话,与一旁的人对视了一眼。
据他自己介绍着,他名叫伍强,住在这北城门西巷附近,母亲去世后他便参了军,如今在军中也颇有几分功绩。
宣懿也留下了自己的住址,说若是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寄信给她。伍强更是把话包圆了,这辈子若是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他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眼看着天色逐渐昏沉,雪势跟着小了,三人上了马车。
马车离了长巷,朝顾府的方向缓缓驶去。车内燃着暖炉,里面的炽炭烧得猩红,祝家下人提前往里边加了香料,徐徐冒着香气。
宣懿坐在二人对面,假装专注地低着头在暖炉上烤着火。
她没有看他,他儿时的样子却不由自主地浮在眼前,十年过去,再听到对面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听到他解开大麾的声音,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切。
她这些年心中有许多的疑问,想亲口问他这些年都去哪里了,遭遇了什么,又为什么迟迟没有回来,只是如今这些话到嘴边,却是不知从何说起了。
似是察觉到她心思,祝怀先开了口,“阿懿,绛桓他十年前的晚上独自外出寻找翠山颐莲的路上被贼人下了迷药,后来劫去了北疆,幸得有好心人相助才没沦为氏奴①,故而这些年一直寻不到方法回来。”
又接着说了些他们二人谈话的内容,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让顾绛桓自己说。
宣懿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翠山颐莲……北疆……
她记得,翠山颐莲是儿时她从书上见过的一味罕见药材,莫说是她,连她的父母寻遍南疆都未曾见过。
那时读医书瞧着新奇,她跟顾绛桓随口一提,没过多久他就消失了,消失在她的九岁生辰的前几日。
她如梦初醒,原来那晚他失踪,竟是去替她寻传言中的药材。
自责一时涌上心头,她咬了咬唇又抬头瞟了眼他,他听到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前倾着半个身子,将手伸在火炉旁,盯着跳动的火光仿佛在思索什么。
二人的距离不到一臂,宣懿才看清他一双眼睛长得十分凌厉却漂亮,眼中一派深沉的黑。
似是捕捉到她的目光,他刚抬眼她便把目光收了回去。
听到他接着祝怀的话,开了口,“因为中的迷药剂量太大,那时年纪尚小故而伤了记忆,许多儿时之事记不得了。”
这话如同一记闷雷击打在宣懿心上,她却不能表露出来,只是轻轻说道,“只要如今回来了便好。”
她抬眼与他四目相对,才发现他望着自己的眼中充满平静,完全不似儿时。
祝怀看着二人之间氛围有些微妙,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