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地为东枝辩解,可话音落在谙徊的耳畔却有些苍白。
在谙徊的记忆里,帝浚永远都是那个公正不阿,温润如玉的少年,即使于难以管束的孩童时期,亦如檐下白栀,陌上如玉。
谙徊嘴角微抿,“那你说说看,天帝想要东枝做些什么?”
南枝不禁哑然,她不是傻子,纵使亲姐姐在她耳边百般忽悠,亦能大致猜出她要干什么,所以这次她才自告奋勇,以对即墨泠情深之名,假意帮东枝找人。
她不会伤害即墨泠,更不会背叛姐姐。
见南枝将自己埋在阴影里,眼里的无奈与挣扎顺着身上的盔甲映了出来,谙徊心中了然,看在南枝帮了他们的份上,便也不再逼问。
“我们还是先跟到殿里去看看,免得真连累薛礼。”
瞧见谙徊不再逼问,即墨泠亦就此作罢,他虽烦南枝,却也知晓南枝的秉性,虽不曾有恶却身在其中左右难做。
三人一路躲躲藏藏,南枝凭着先前瞎逛的记忆,将他们带至后门,此处有一屏风掩藏,紧贴着薛礼的座位。
“转轮王,这可是北方鬼帝的令牌,你敢不听从?”
“巧了,我这有冥帝的令牌,要不你们先听我的,打道回府?”
鬼差冷哼,“罗酆帝宫里的那位,空有头衔,却并无实权,平日里北方鬼帝给足了她厌离脸面,可到底还是我们北方鬼帝手握冥界兵权,转轮王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要好。”
薛礼不以为然,随即装作无辜,“不是我不把那两个魂魄交给你,实在是交不了。”
“为何?”
“他们两个皆曾是从十八层地狱逃脱的恶鬼,如今轮回再入冥界,现下已经被我亲自押解进了十八层地狱。”
听着薛礼的忽悠,屏风后的三人不由得憋笑,却也不敢真闹出声来。
“你少在这忽悠。”,鬼差大怒。
“我没忽悠啊,不信你自己去看看。”,语罢,薛礼嘴角噙过一丝讪笑。
十八层地狱里阴气可怖,纵使北方鬼地亲来,亦会被阴气蚕食,唯有转轮王与被赐转轮印的鬼差,方可抵挡住阴气。
鬼差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其身后的随从纷纷上前劝说,“为了两个魂魄便硬闯十八层地狱,未免有些太不值当了。”
“是啊是啊,况且无论人间地府,这些当官的斗,倒霉的全是我们这些底下鬼,不如我们先回去,告薛礼个抗旨不尊,然后让鬼帝带兵前来,不怕他不就范。”
听着随从们七嘴八舌的,鬼差心下亦觉着在此处耗着无用,索性丢下一句狠话后便离去。
“薛礼,我倒要看看,厌离究竟会不会为了你这个小白脸,与我们北方鬼帝作对!”
殿门关上的那一刻,薛礼这才讪讪道:“出来吧。”
三人一怔,不想就这般被察觉。
当他们自屏风后走出的一瞬,便看到薛礼正躺在椅子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你怎么了?”即墨泠坐到他身旁。
薛礼叹息,“我在想厌离会不会为了我与他们作对。”
即墨泠并未把话接下,而是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向在殿内张望的谙徊,心中亦升起一丝哀叹。
良久,谙徊回过神,“你这殿里不会突然有鬼进来吧?”
“不会,只有摇铃时才准进入。” 薛礼将目光移向桌案上的蓝色铃铛。
厌离每次在此处与他厮混前,他便将众鬼轰出去,结束后方会摇铃。
“你们还是快些走吧,我怕北方鬼帝真的带兵来捉你们。”薛礼回过神来,起身正色道,“我不知道为何他们要抓你们的魂魄,总之肯定不会是好事。”
顿了顿,薛礼继续问:“你们想到什么方法了吗?”
“我们想去找地藏王菩萨,听闻魂魄这方面他最在行。”谙徊答道。
“对,事不宜迟,我给你们伪造了几分通关文牒,你们凭借这个进入供养阁,取到钱后便迅速前往鬼界堡,地藏王就在鬼界堡的下一站,莲花台。”
说着薛礼便将他们往十八层地狱的方向带去,十八层地狱乃是第九站,如一个巨型天坑,深不见底,谙徊站在连接两岸的石桥上时,依稀能感到从脚底生出的寒意。
还未及供养阁入口,依稀能瞧见里面鬼山鬼海的拥挤。
这里是用来接收阳间亲人烧来的纸钱之地。
南枝眼看着即墨泠与谙徊顺利进入供养阁,遂即与二人道别。
薛礼有些惊讶,“不陪着你家泠哥哥吗?”
面对薛礼的打趣,南枝复杂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小声嘟囔着:“我还是陪你吧。”
她先是装作没认出即墨泠的样子,而后调换了即墨泠的迷魂汤,又一路奔到薛礼这报信,本就是为着即墨泠的安危去的。
她知道自己的姐姐要干什么,也知道几位阎王乃至北方鬼帝,皆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