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为何不来觐见?”崔毋育在一旁质问道。
王雁卿看了一眼崔毋育,这位早先和他一起在军中拼命的同僚,如今已坐上了亲信的位置。
“小人进京,只是为了寻找走失的女儿,为了躲避京中巡防侍卫的追捕,出行皆在晚间,对京城中的告示,不太在意。”他那双满是沟壑的脸上,一双苍老的眼,躲闪过在场每一个人的目光。
“王卿的女儿,可找到了?”陈皇的声音,从上而下的压降来。
“不曾。”王雁卿简洁回应。
一旁的四皇子,淡然的垂手而立。
“哦,崔将军看着人知情不报,该当何罪呢?”陈皇指着王雁卿,向崔毋育询问道。
“臣认为应该严刑拷打,令其说出地图内容。”崔毋育恭敬地说道。
“哦——那就这么办吧。”陈皇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有什么事情是会在朝堂上就得到解决的,就像是余稚龄此时扔进茶杯里的几片白梨干,必须要经过漫长的过程,你才能得到最终的结果。
只不过她晒白梨干,是打发时间,老皇帝的问话,却是粉饰逼问的借口。
“你的状态很不对。”北苑的四角亭子下,余稚龄慵懒的陷在椅中,白梨水温热的雾气散出来,遮住了她半边的面容。
“你这本书很好,让我拿回去看看吧。”郑铎合上书页,为自己倒了一本白梨水。
“你一页都没看进去,要它做什么?”余稚龄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郑铎没有说话,端起茶杯,靠在椅背,他看着余稚龄,偶尔尝一口杯中的梨水。
“钱夫人真的不是王雁卿的女儿吗?”良久良久,他终于问道。
“不是。”余稚龄眯起眼眸,圆润的红唇轻动,说出了郑铎最不想要听到的回答。
郑铎别开脸,嗤笑出声。
有些话不用问,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在可怜他吗?”余稚龄的目光轻轻掠过郑铎,望向无边的夜幕:“可在他看来,这一生是如此的美满。”
“在说什么呢?”清秀的女子从四角亭子的那一边走出来,手里拎着的食盒放在桌上:“又是这样一脸幽怨的样子。”她看向郑铎,看透他心中的情绪。
郑铎自然是不会回答她的调侃,余稚龄也没说话,只笑着,伸出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洛寒酥笑道:“哦,我正要说这事儿呢,王雁卿死了,那张地图也填上了两个位置。”
“果然。”余稚龄将一条腿搭在另一边的膝盖上,水杏一般的眼眸,轻轻掠过郑铎的脸。
“派谁去调查此事了?”余稚龄紧接着问道。
“四皇子。”洛寒酥温和的笑起来,她说什么都是淡淡的,浅浅的两只小梨涡挂在她的嘴角。
“哦——如果这回四皇子没有带回老皇帝想要东西,你说他又会落得如何下场呢?”余稚龄端起茶杯,挑起眼眸笑道。
“属下听闻皇权人家最是薄情。”洛寒酥将一盘做好的清汤豆腐端到余稚龄面前,手腕上带着的金手镯碰到桌面,发出‘叮当’的声响。
“不过小姐觉得,这赤柄稔铜到底在谁的手里呢?”洛寒酥专注的低了声音。
余稚龄接过那碗清汤豆腐:“谁在制造混乱,谁就在掩盖真相。”
“那何必要——”洛寒酥离了余稚龄,将另一碗清汤豆腐端给郑铎,见对方没有抬手接过,便放在了那一边的桌上。
“每个人都有存在的基本,这基本如果坍塌了,朝廷战争也就不需要他了。”余稚龄吹动着清汤豆腐的热气,缓缓说道。
“弥彰还有事,我过去看看。”郑铎忽然站起身,那碗清汤豆腐放在桌上一口未动。
洛寒酥想要说上几句,至少让他喝了汤羹再走,余稚龄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